晨起,慕灼华将萧之夜扶着坐起,为他换过药之后,开始为他梳洗。
萧之夜的头发因多日未曾打理,显得有些凌乱,慕灼华解下他头上发带,捏诀化出一把木梳,细心的为他梳理起来。
这一头长发如漆如瀑,顺滑的触感让慕灼华的手掌在其上多停留了几分,待梳理整齐,手指仍留恋的在发丝之间滑过,良久,才将这长发依照萧之夜平时的习惯束起,系上发带。
梳洗完毕,慕灼华扶着萧之夜倚靠在一旁粗壮的树干坐下,那般小心翼翼,好像面前这人,稍不小心就会碎掉一般。待萧之夜坐定,慕灼华便是坐在萧之夜面前,盯着萧之夜静默了许久。
就是这个人啊,他默默在慕灼华身边守护了几千年,明明爱的那般深沉,却不曾开口言说,只将这份爱深藏心中,直至最后,连毕生修为甚至性命都不惜舍下,只为换得慕灼华与君无渊的一线生机。
这人,怎的就这么傻,这么让人无奈心疼?
被慕灼华看得久,萧之夜终于是忍不住笑出来,忍下痛楚对慕灼华道:“行了行了,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就要考虑把脸蒙起来了。”
这句话,将慕灼华从失神中拉回,当下跟着笑了笑:“难得你也会开玩笑,看来你的伤药确实很管用。”
随即伸手为萧之夜理了理衣襟,又道:“不过,较之我神采奕奕的萧之夜,还差得远。快些好起来,我想尽快看到你如往常般精神焕发的模样。”
而另一边,君无渊为贺小小处理着脚踝上的扭伤,小小的脚踝已经消了肿,但君无渊的眉头却一刻都未曾舒展。
前日因小小扭伤了脚,君无渊不得已背着小小回来,之后,慕灼华待君无渊便疏远了起来,性情恢复了惯有的淡漠。但对萧之夜,慕灼华却是另一番心意,细心呵护,眼波似水。
虽然早就知道慕灼华的选择,也早已接受了慕灼华这个选择,但心中难免落寞难捱。
曾说过宁肯做贫苦夫妻,只愿不再受思念之苦,可这一世发生的一切变故,完全不在意料,亦无法掌控,到了现在,任他对慕灼华再多深情与眷恋,他们的故事,也无法按着前世所期待的去发展。
再回首,已是陌路;
既错过,难归殊途!
心中苦闷难消,君无渊干脆起身走进密林。说是逃避也好,软弱也罢,若能减少心中煎熬,当一次逃兵也无谓。
行走间,脚步越来越快,白衣身影在白雪覆盖的密林中快速穿梭,闪过间偶有积雪自光秃的树枝上掉落,却未染其身,直到步入皇城,胜雪的白衣仍洁净依然。
然在他离开之时,慕灼华的目光便停在他走远的方向,有些木然。
见着慕灼华失神的模样,萧之夜不禁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丝丝哀伤:“灼华,我好嫉妒,嫉妒他曾与你经历过难忘的曾经。”
慕灼华目光转回,萧之夜牵强一笑:“因为这样,可以永远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有啊。”慕灼华微微扬起嘴角,双眸之中泛起涟漪:“我们,也有啊!”
萧之夜的祈求竟是这般简单,然他要何时才能记起,其实,他与慕灼华的相识,早于君无渊整整两千年。
“夜,待渡灵蛇之事结束之后,我们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可好?”
萧之夜轻笑:“好。”
相视,莞尔。
皇城,往常繁华热闹的街道,冷清了许多。
君无渊行至茶楼,照旧在角落处坐下,叫了壶茶,细听茶楼内众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