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些可有你熟悉之人。”田豫指着一堆尸体向一旁五花大绑的男子审问道。
面对此情此景,男子早已吓得腿软,若不是温骏在一旁搀扶,只怕是连路也不会走了。
“大哥,沙兄,是我害了你们。”男子只是草草扫了几眼,便看到韩茂和沙晋的尸体,于是痛哭着跪了下去。
此人正是韩茂混入流民中充当内探的卫图。
他本以为能够里应外合助韩茂破城,哪能预料到温潜随口现编的一句话,竟真让明察秋毫的田豫从流民中将其揪出。
卫图被抓后嚣张至极,甚至主动将韩茂的计划和部署说个明白。
一开始温潜与田豫对此讯息颇有疑虑,只是增加了哨岗。
直到温骏出城打探消息时,发现了城寨附近确实有人暗中观察,才知道卫图所言属实。
卫图自认为就算明牌对攻,韩茂也是胜算十足,如今看到冰冷的尸体,已经是追悔莫及。
“葬了吧。”田豫轻描淡写的说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卫图依旧跪在原地嚎啕大哭,似乎没有听到田豫的问题。
“如果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下一次见面会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田豫拍了拍手作势要走,实则盯着卫图的一举一动。如今他对于卫图的唯一兴趣,只剩下此次袭击的前因后果。
其实经过一番调查,他已经得知领头之人是牧场主韩茂。
可让田豫疑惑的是,韩茂既非白波贼军,又不依附官府和外族,如此闲散自在之人为何要置天封苑于死地。
“我说,大哥他糊涂啊!”
卫图抹去眼泪,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哪里还有当初的威风。
在韩茂牧场里,卫图的地位仅次于韩孝和沙晋,他主要职责是上不了台面的走私生意。
私营牧场的主要服务对象是世家和商队,但凭借其庞大的规模和非凡的经营之道,也免不了涉及到走私生意。
朝廷的牧苑占据着最优质的水草,马匹的数量和质量自然高出一等。
韩茂不能违反自然规律凭空变出那么多良马,战马,可市场对于优质马匹永远都是供不应求。
于是卫图就负责从聚集在并州境内外的鲜卑和南匈奴部落中购卖优质马匹,然后再将这些宝马运到市场上卖出天价,以此赚得夸张的利润。
此次的马匹交易,就是幽州乌桓小部落的首领找到卫图下了两千五百匹的大订单,当然这些马匹的最终流向还是到了公孙瓒手中。
田豫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立刻对韩茂如此大手笔的生意感到兴趣,于是想要找到温潜商议此事。
此时温潜还在漫不经心的在城寨中徘徊,他并没有去看望受伤的兵士,也没有去监督民众修补城门。
温潜将吕布送来的三封信和董卓几段话反复琢磨着,如今事情想通了一些,也正想要与田豫讨论。
两人一拍即合,照往常惯例先骑上骏马赛一段路程,随后他们并驾齐驱畅谈起来。
“伯渊,你肯定冥思苦想了很久,还是由你开这个头吧。”田豫知道温潜此时心乱如麻,凡事都得一件一件的解决。
“第二道圣旨我犹豫了很久。”
温潜直接跳过了封官的旨意,自然是因为这份旨意完全在两人的意料之内,即便不是牧师苑令也会是太仆属官的其他职位。
“是王太仆的亲笔书信严令我执行朝廷旨意。”
这是温潜完全没有想到的事,也是疑惑的源头。
要知道就在两三天前,温潜才从书信中得知董卓要废立天子,行犯上作乱之事。
从时间推算,这两条消息应该是同时从王允府中传出。温潜想了很多种可能,都难以解释这前后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