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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结果铅笔往右倒了下去。

那就是说计划中止了。

但是今田跳了起来，涨红了脸说：&ldo;你们不干我一个人干。&rdo;

这一句话，整个会议的空气为之一变。其实今田只不过是说出了大家想说的话。日本陆军的佐级参谋，是一批特别疯狂的人，他们为了早日戴上将军肩章，什么事都敢干。在他们那儿，没有&ldo;冒天下之大不韪&rdo;这句话。

抗战时在重庆流传的一个幽默特别能够说明日军佐级参谋的这种特征。

日军飞机又来轰炸了，躲进防空壕的蒋介石对身边人说：&ldo;娘死匹的我也给她们炸烦了，要不然就和他们谈判？可是和谁谈呢？天皇不管事，首相像走马灯似的换，想谈判也没对手啊&rdo;。

手下人想了想说：&ldo;报告委员长，有三个人可以谈&rdo;。

&ldo;那三个人？&rdo;

&ldo;少佐，中佐和大佐。&rdo;

于是这四个参谋就决定了在9月18日建川到达的那天晚上动手，因为那是能够争取到的最后时间。建川部长交给花谷，只要能把他灌得不省人事就行了。

等建川第二天醒来，事已经没了，沈阳的东北军已经被全部解除了武装，石原们正忙着清点战利品呢，不，应该说是缴获品，不能叫战利品，根本就没有过战斗嘛。

石原的战术应该说很简单：&ldo;打蛇打七寸&rdo;。乘那位花花公子沉醉在温柔乡之际，打掉沈阳城里的奉军指挥部，使东北军群龙无首。在沈阳动手的同时占领营口和丹东，阻断关外奉军主力回援和确保朝鲜军越境增援。

应该说石原莞尔和板垣征四郎的算计几乎完美无缺，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们没有想到不但美苏蒋袖手旁观，连当事人张学良本人也同样袖手旁观！其实没有必要占领营口，就是帮张学良修一条现代高速公路，他也不会&ldo;打回老家去&rdo;。

石原的第一步，在张学良的协助下，走得很顺利。

军国幕僚‐‐有一类战犯叫&ldo;参谋&rdo;（二十八）

到了第二天9月19日早上，建川的酒也醒了，也想起来了花这么多时间到奉天来到底是干什么来的了。找来石原们训话，说不能在满洲闹出事来。谁知石原们的回答是已经闹完了，奉军全给缴了械，不，不是缴的械，是交的械，没事了。飞机坦克收来了一大堆，比咱关东军的要好多了，是不是得封张少帅一个&ldo;关东军军火采购部长&rdo;的头衔，请首长指示。

建川虽然在思想上不反对关东军的胡作非为，但是俗话说&ldo;屁股决定脑袋&rdo;，坐在参谋本部作战部次长这个位置上，这次又是钦差大臣，他必须考虑以后怎么办。这就和石原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坐飞机回去了。

建川回去以后的9月22日，关东军总参谋长三宅光治（陆大22期），高级参谋坂垣征四郎，作战参谋石原莞尔，奉天特务机关长，刚被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任命为&ldo;奉天市长&rdo;的土肥原贤二和关东军参谋片仓衷大尉（陆大40期）就开了一个会，讨论下一步怎么办。

这个会议，后来被指定为甲级战犯，由于自杀而未被追究的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陆大19期）居然没有参加。从这个事实也可以看出日本陆军的指挥系统了。

板垣说明了内阁和参谋本部的态度，片仓说明了来往电报。东京首先反对扩大事态，但是表扬了关东军的战果，到底什么意思？

土肥原说了第一句话：&ldo;要一口气解决满蒙问题，只有建立一个以日本为盟主的满蒙五族共和国&rdo;。

这就是石原一直主张的，结果这次会议上五个参谋通过了一个《满蒙问题解决策案》，主要内容是：&ldo;在我国的支持下，领有东北四省和蒙古，以宣统帝为首树立支那政权&rdo;。以关东军意见的形式上交陆军省和参谋本部。

这个《解决策案》基本上反映了石原当时的思想，也就是使满洲独立，为他的所谓&ldo;日美最终战争&rdo;服务。

石原的思想也是逐步形成的，而且在不断变化。石原是一个幼年学校出身的军人，就算是天才，也是皇军参谋型的天才，超越不了皇军参谋的根本局限。其实发动&ldo;满洲事变&rdo;在他来说一开始只是作为关东军参谋从对苏战略考虑出发想把满洲作为前线基地的单纯军事上的考虑。

石原最早的考虑并不是&ldo;满蒙独立&rdo;，而是日本直接军事占领。他在1930年5月的《满蒙问题私见》中还在说&ldo;我怀疑支那人是否有建设近代国家的能力，不如在我国的治安维持下让他们自然发展&rdo;，从这里可看不出以后鼓吹的&ldo;王道乐土&rdo;，&ldo;五族协和&rdo;的甜言蜜语，而是赤裸裸的以军事占领的方法来统治满洲，和当时的朝鲜，台湾一样。

但是石原的这个想法很当然地被军部否决了，当时的军部还知道一点什么叫做&ldo;冒天下之大不韪&rdo;，还记得甲午战争之后的逼日本交出已经到了手的辽东半岛的&ldo;三国联合干涉&rdo;，知道那行不通。

这样石原莞尔才退一步去搞&ldo;满洲独立&rdo;的。这个《满蒙问题解决策略》就有这样的句子：&ldo;含泪退到满蒙独立国家案来&rdo;。

中国人应该知道一个事实：扶持&ldo;满洲国&rdo;，已经是皇军参谋们退了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