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心下奇怪,她现在是陈江的私奴,可是为何要用锁链锁起来?
不及多想之下,齐羽已经跨入陈江家的院门,此刻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迈入陈江的家。
龙横村的规矩之一:未经主人允许,私入他人住宅,视为盗窃、作奸,对主人意图不轨之行,屋主有权对未经准许者击杀。
这就造成了村民之间极少的串门。只有极熟识的亲友,才敢接受对方的邀请前往。
或者是有自持力的武夫,自然无惧有人利用这个规矩的空子。
村里的孩子们从小就被谆谆教诲,不可轻易步入别人家门。哪怕村民对小孩还算比较良善,并不会滥用这些规矩。
不过陈江和齐永农已经多次有过械斗,若是此刻被他们发现齐羽进入了他们的家院,怕是恨不得拿住这个机会狠狠教训齐羽一番。
甚至有可能让齐羽性命不保。
好在此刻陈江家里并无什么人,齐羽慢慢蹲了下来,看着地上的身影,问道:“你还好吗?”
听到声响,小女孩惊惧的抬起头来,身子在地上挪动着急忙往后面的阴影里缩去。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齐羽道。
可是这句话并没有什么作用,小女孩努力把身子缩到后面,直到碰到后面的一个尚未制好的柜子,方才停了下来,只见她抬起一双迷糊的眼睛,用沾满污泥的手掌拨开挡住的头发,左边脸颊露出狰狞的划痕。
“水,你有水吗?”
“有!”齐羽在身上一摸,才意识到自己刚跑步回来,慌忙站起身道:“你等会,我马上去取来!”
齐羽飞快的往家里跑去,他家与陈江家只数十步元的距离,不到十来个呼吸的功夫,齐羽已经用一个陶碗装了满满一碗水过来!
奔跑之下,齐羽的右手依然稳稳的端着碗,只偶尔泼洒出几滴水来。
见到碗里的清水,小女孩手脚并用的从阴影里爬了过来。
“咕噜咕噜”一碗水很快见了底。
“谢谢!”女孩把碗往地上一丢,幸好齐羽眼明手快的接住,没有让陶碗落在地上。
“你见过我娘吗?”女孩喃喃道,嘶哑着发出模糊的声音,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母亲被拉到了哪里。
齐羽一阵默认,女孩见状,也似是知道了不好的结果,脸上一阵默然,只是一日下来,连哭的力气也没有。
“来,家里的红薯,你吃一点。”齐羽递给女孩一根红薯,母亲一直放在灶台上,此时还冒出丝丝热气。
见到红薯,小女孩顿时不知道从哪里的力量,一把从齐羽手上抢了过来,三两下塞进了小嘴里,没有咀嚼的猛然往下咽去。
“咳咳”吃的太急,女孩一下子被噎住了喉咙。
“你等会!”齐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飞快的跑回家里,又端了一晚水过来。
喝了两口水,女孩略有了一点力气。抬起头看下齐羽。
“哥哥,我可能要死了!你真好!”
“不会的!”齐羽走上前,蹲在她的面前,“我会帮你!”
“谢谢你!”女孩无声的呜咽起来,如同被扔到了荒郊的小狗张惶的哭泣着。
齐羽毫不嫌弃的轻轻抚着她油腻的污渍的头发,坚定地道:“我帮你!”
女孩肩膀的抽动更大了。
齐羽站起来,拉了了女孩脖子的链条,有自己的手指头般粗,链条的一头被锁在地上的一个埋在地上的圆环里,齐羽拽了拽,无奈的放下了手。
正要想着其他的办法的时候,外面一阵马蹄踏雪的声音传来。
“不好!”齐羽立刻想到了村里的规矩之一,听到马蹄声响起就知道应该是陈江家运送货物的马车回来了。
村里能够有马车的都是十足的大户人家,一辆马车需要足足一两文银打造,颇有脚力的骏马一匹也是要到了一两半的文银,而这样的马车,陈江家里却有两辆。
齐羽的父亲齐永农靠着木匠的活计,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是一串圆铜板,要足足五年才能够攒够一架马车的钱。
陈江自从开办了木具作坊后,逐渐的作坊的规模越发变得兴旺,从零星的散活逐渐到能够置办床、桌、柜椅等,时不时的就要用马车运送相应的家具到雇主家中。
于是他们马车也是特制的货运马车,宽大的车斗,用料十分厚实,拉车的是筋骨修长、肌肉发到的黑骏马。
人喝声、马匹踏地的“得得”声、木制车轮压着泥雪村道的“扎扎”声来,在马匹从村道一角转而出来之时,齐羽迅速的从院落的一角离开。
回到屋子,齐羽坐在屋子的凳子上,寻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