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问题,出大问题。他在心里想着,脸上毫无表情。那天夜晚的画面又在他眼里重现,他不禁后悔,如果他当时直接拒绝江水于千里之外,会不会现在不至于被她作弄成这样。身后的江水本想做点什么引起同情,但是江崇云始终没有回头。她盯着江崇云后脑勺的两根筋想着,她一定得坚持下去。
她轻轻地摇了摇江崇云的手,江崇云没理她。
回家。他只说。
江崇云走出商场,被风一吹,溢满的心才渐渐冷却,他不敢看江水,更确切的说,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和诠释这样扭曲的关系。他们这算什么?情人一样的对话,却永远不可能被赋予情人的定义。很多人戏称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肆无忌惮的为亲情蒙上纠缠的桃色,江水是他的女儿,却并非生来就该和他有情人的孽缘。或许是他该放手,他很想放手,或许今晚就可以。
所以他应该这样做,这样做才是对的。保持这样的冷漠和距离,或许就能熬过几年。几年之后,江水有了她的新生活,他将成为她青春期悸动的过客。
而他自己是什么感情,并不重要。
街上的雪积得有些厚了,父女两人亦步亦趋地在行人寥寥的街道上走着,江崇云走在江水前面,手扣着江水纤细的手腕,但只是轻轻地握着,并没有用力。天已经黑了,勉强地飘着雪,在路灯下显得像扬尘,风一吹,飘进了江水的眼睛里,她猛地缩了一下,挣开江崇云的手,轻轻地揉着眼睛。
江崇云转过身,看到江水站在身边,一下、一下地揉着眼睛,然后她鼻间的雾气逐渐变得粗重,她更加用力地揉着眼睛。
轻点。
江崇云提醒道,声音里有调配好的不经意和冷淡。
江水没有理他,使劲搓着眼周,她眼前的江崇云变得模糊,鼻尖涌起酸意。
江水身体比手更快一步,他拉住江水,江水被泪浸满的双眼深深地望着他。
爸爸,我喜欢你。哽咽着说出这句话,江水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肩膀剧烈的起伏,捂着脸轻轻抽泣。江崇云像是抓住了炭条一样倏然松开手,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他可以处理这件事。
他眼底干涩,想以父亲的身份斥责她,却如鲠在喉,说不出一个字。
我没有办法我下次不会了
江崇云的手微微发抖,他告诉自己,让她哭吧,或许哭完就好了。
就是这样的,不能安慰她。
我只想要一次也可以
江崇云看着蹲在地上抱着肩的江水,他感到不可思议。他知道江水说的是刚刚那句亲你。他不禁回想起过去的十多年,是什么让他养出这样的女儿,让她对父亲有着如此这般的情愫。他必须要制止这一切,而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只有手足无措的父亲和泪如雨下的女儿。
江崇云告诉自己,要忍住。
他伸出了手,像之前的每一次,跪在地上搂住了江水。
做正确的事,江崇云告诉自己。他看着江水被泪水划得破碎的脸,心里一阵纠痛。
做应该做的事。
你是个父亲,做正确的事。
做正确的事。
然后他吻上了江水的唇。
意识在那一刻回到了那天夜晚的床上,,或许更早以前,早到这样的感情什么时候趁虚而入的,他们都不得而知。江水呆住了,她大大地睁着眼睛,只能由着江崇云攻城略地。这个吻远远比之前的吻来势凶猛,江崇云几乎是紧紧扣着她,硬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我先吻的你,所以最好只惩罚我一个。
江水是个好学生,自然而然地学会了闭眼。她被亲地天旋地转,她感到江崇云嘴唇的温度。他的舌头探出,毫不费力翘入牙关。她控制不住地张嘴,有唾液从嘴角溢出。但是本能地,她似乎感觉到了江崇云的颤抖。她攀上江崇云的背,一下下轻轻地拍着,安抚着江崇云。
当江水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时,江崇云松开了她,她犹如溺水获救的人大口的呼吸。
我也没有办法,江水。
江崇云声音嘶哑,但却和她额头相抵,用指腹摩擦她红肿的嘴唇,帮助她站起来。
回应他的是江水的回吻,江水轻轻舔着他的唇角,像猫舌一样刺痒。她感觉江崇云新长出的胡渣扎着自己,她感觉身下流出了什么,显然是过分情动的表现。她像江崇云那样,紧紧贴合着他。她感觉江崇云僵了一下,并没有阻止她。她便了然江崇云是愿意的,不管他愿意承认与否。
她先蓄意的,所以她可以承担。
唇再分开时,两人之间已经不似刚刚那么冰冷,好似有什么避障被打破了。
她看到江崇云死死盯着她,眼中好似有什么在燃烧。
然后说了一句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