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光稍微了解之后便不再过文,他扭头看向窗外除了他与青岩之外无人可窥得的龙气,抿着唇扯着嘴角,半晌也没扯出个能看的弧度。他离开了,早就该失去龙气庇佑的王朝会轰然崩塌,失去了王朝的他本来还有对夏侯的期盼。但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崇光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细心温柔的夏侯会选择对他如此冷漠旁观。他一直很确定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就是他一直以来自作多情了。几千年不为人知的时间比想象中的难熬,他几乎被在整个世界之外,没有人能够说话,没有人能看到他,除了每年崇光历任皇帝祭祖的时候他能够稍微嗅到点人间的气息之外,他只能睁着眼看周围世事变迁物是人非。这种空旷的寂寥像是作用在灵魂上的责罚,鞭笞在他身上,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狠。崇光垂下眼,放下心思,盘膝打坐,宁心静神。青岩看了他一阵,手一翻掏出个符篆来,想要写些什么,却始终下不了笔。良久,他将符篆收了起来。巫邢那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还是不要做这些会让他分心的事情为好。魔界,东方景明看着大门紧闭的巫邢寝宫,门口的禁制让他根本不能靠近。他想了想,拽着两个跟他一起回来的魔修跑去了药田,邹安果不其然安静的缩在药田里,若不是神识细致的扫了好多遍,东方景明和几个魔修几乎就要忽略掉这个存在感莫名低下的少年了。&ldo;青岩让我来找你。&rdo;东方景明伸手道,&ldo;他说你知道该怎么办。&rdo;邹安看了东方景明一阵,视线从他背后两个魔身身上扫过,眨了眨眼。&ldo;巫邢的心腹,没问题。&rdo;东方景明打消了他的怀疑。能够在这种关头让巫邢留下来保护青岩的,必然是确认毫无问题的心腹。邹安这才大方的把一直兜在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瓶流淌着淡淡神气的血液,还有一个水镜鬼花的果实。&ldo;是白泽的血。&rdo;邹安解释道,&ldo;有它,魔尊的禁制拦不住你。&rdo;东方景明拍了拍邹安的头,拿着两样东西火急火燎的跑了。川弥。血怨在距离都城不远的地方化作原型,如同一座山一般盘踞着的巨大蟒蛇,鳞片是血红色,一对蛇瞳森冷的看着灯火通明的国都。血乌的鳞片张开,作出了攻击的姿态,将几个反应及时扑过来的修者横空咬断,咽了下去。玉骨安静的呆在青岩的丹田之中,与白玉骨笛融合。青岩则带着崇光,在血怨一口咬上那座大阵形成的保护层而造成的混乱之时,趁机进入了国都之内,顺着崇光所指的方向进入了地宫。&ldo;希望血乌还记得他真正需要做的是将群众驱离国都,而不是杀人。&rdo;青岩低语了一句,继续顺着崇光说的方向快步前进。庄欢站在都城外,皱眉看着在国都闹腾的血怨,手中控制着那座大阵的光球一阵阵震颤,却并没有发觉有其他什么不对的地方。&ldo;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庄欢发现不了我们。&rdo;崇光开口道,&ldo;这座大阵,我比他清楚。&rdo;&ldo;比他清楚你不一样还是离不开。&rdo;青岩不轻不重的刺他一句。&ldo;如果不是我先前……以至于毁不了阵眼,怎么会被困。&rdo;崇光嘟哝,&ldo;左踏乾九位,生门。&rdo;青岩听话的踩着步子,往前更近了一步。庄欢看着将民众都吓退的血怨,见其只杀修者,对平民却并无杀意,心中一沉,霎时明了了什么。他手中圆球光华大盛,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阵中崇光浑身一颤,看了一眼陡然变化的阵势,赶忙道:&ldo;后退离七位!&rdo;青岩将刚要迈出的步子收回,脚下陡然一转,迈向崇光说的方向。&ldo;怎么了?&rdo;&ldo;庄欢进阵了。&rdo;☆、104&iddot;夏侯失道上鸿天界,无名之地。这里极为清幽,即便是鸾鸟的鸣叫也听之不见,风也极少到来此地。东方宇轩端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块边。石块上铺着一张有些皱宣纸,他手中握着一支并不多精致的笔,正一点点的勾勒着什么。手边不远处,一只小小的木甲人抱着一块不比它矮多少的墨条在砚台上研磨着,身上沾了不少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