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扶林住在燕王府的一角,正和水月观隔着一堵高墙,他时不时听见高墙那边的琴音袅袅。
某日,一曲新谱,让王扶林惊为天人。他每日就扎心挠肺地蹲在墙后,等着听对面的曲子。
王扶林弹这一支曲子,在燕王府门客中掀起议论,后来在上京贵族子弟中,也风靡起来。
这一切,妙真并不知情。
妙真听了后,却没有很高兴的样子,看了一眼王扶林,她显得有些黯然,原来每日和她弹琴,只是因为喜欢那支曲子,她说:“盛誉了,只是这曲子,我也是从旁人那里学来的。”
她看了一眼安栖云,安栖云对她摇了摇头。
安栖云发现,王扶林和妙真之间,似乎有点故事,这个时候不应该贸贸然地冲出去说,这曲子是她的。
王扶林听了,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妙真坐下来,弹起曲子。
这支曲子本来是柔肠百结,温柔动人的,但是妙真此刻心境有些沉郁,听起来有些晦涩,又因为她自小修道,这个时候竟然透露出一点超越之感。
赵敛听了,皱了皱眉头。
这支曲子他很熟悉,但是那夜听来和今日听来,感觉截然不同。
一曲毕,安栖云担忧地看着妙真。
这个时候,永宁郡主忽然说话了,她带着一点笑说道:“安妹妹向来也是好音之人,连两个婢女也被唤做《长清》《渌水》,想必妹妹一定比我更能品这琴音,妹妹不妨说一说?”
永宁郡主一向看不上安栖云,她料定安栖云是个草包,附庸风雅般地给两个丫鬟取了个古曲名,也就是她的极限。
安栖云在这个时候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有些忧虑。
赵敛看了她一眼,以为她说不出来评语,便说:“这琴音……”
几乎是同时,安栖云说:“这琴音……”
她看了一眼赵敛,看见赵敛摸了一下鼻子,没有说话。
于是安栖云继续说:“这琴音有些沉郁,道长不要思虑过多。”
永宁郡主嗤笑一声:“沉郁?”
她早就听说了这鼎鼎大名的曲子,有风流的公子们直接叫它《美人曲》。都道它极娇媚,极缱绻。安栖云竟然说它沉郁?
她仔细回想着文人对这支曲子的赞美,评价说:“安妹妹还是不要不懂装懂得好,这曲子分明百般柔美,诉女子幽闺之情,怎么能说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