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的“简单说一下”其实很详细,刚刚的说辞只是让拜恩面子上过得去而已,他可不认为范洛伊消失了两年的丈夫对他的病能有所了解。
“……所谓心病还要心药医,范先生对治疗一直都有抵触情绪,我能帮他的很有限。所以需要拜恩先生更多的努力,尽可能了解范先生内心一直隐藏着的真正病因。”
拜恩有些愣,他以为范洛伊会病是因为他的“死亡”。
“难道不是因为我的突然失踪?”
陈医生说:“这的确是个重要的诱因,但还不是最根本的问题。经过这八个月来我对范先生的沟通治疗,我们虽然建立起了一定程度的信任,但我发现他在刻意隐瞒一些东西,比如他的童年。拜恩先生知道些什么吗?”
“我只知道生他的omega有精神疾病,是服药过量自杀。”
“这样啊,”陈医生点了点头,“看来我的猜想没错,幼年期的创伤很可能是他的病因。拜恩先生再详细了解一下吧,他或许会愿意对你说的。”
“好,我知道了。”
“另外呢,拜恩先生是Alpha吧?”陈医生看着拜恩,他其实有些疑惑,范洛伊是没被标记的状态,但他明明已婚,拜恩怎么看都是个Alpha,没有标记这件事情有点奇怪。
“我是。”
“我有个建议,你们可以尝试一下标记。标记后,Alpha的信息素能有效安抚omega的情绪,同时让病患有安全感,会比医用镇定剂安全高效的多。甚至在以后的诊疗过程中,拜恩先生如果也在诊疗室中给一点信息素,也能让范先生更松弛。”
陈医生的建议根本就是当年乔予医生给范洛伊的建议。这让拜恩很不舒服,不是不愿意,他当然想标记范洛伊,却不该是这样的原因。
“这个我跟阿洛商量一下吧。”
陈医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很少见Alpha对标记这件事情居然有些抵制,还说要回去跟omega商量。
范洛伊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拜恩坐在他身边,他忍不住就笑了,是个好梦。
拜恩抬手轻抚范洛伊的脸颊:“回家好吗?”
范洛伊点了点头,当然好。
范洛伊的诊疗拖延了一小时,以撒是保姆接回家的。
小以撒在范洛伊面前是小天使,范洛伊不在的时候,完全跟他妈一个性子,从保姆去接他,没瞧见范洛伊,他就扯着嗓子开始哭,从幼托一路哭回家,保姆怎么哄都哄不好,哭得自动驾驶都要卡bug了。回到家以撒越哭越起劲,嗓子都哑了还在嚎。
范洛伊把拜恩带回家,一开门就是以撒撕心裂肺的哭嚎,把范洛伊吓了一跳,鞋子都来不及脱直接冲上了二楼。
“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范洛伊一把把以撒搂进怀里。
保姆朱迪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自己就有四个孩子,前年大女儿刚养了宝宝,在幼托做了二十五年的育儿师,可谓经验老道,也就是她这样“见孩无数”的幼师才能受得了鬼哭狼嚎的以撒。
“范先生你可回来了,以撒没事,就是想你了。”
“伊!伊!”
范洛伊摸摸以撒哭得稀里哗啦、黏糊糊的小脸,飞快检查了一下以撒手脚、身体,确认他真的没伤着哪里,才松了口气,柔声安慰以撒:“以撒乖,不哭了,不哭了。”
以撒被范洛伊抱着立刻闭嘴止住了哭,仿佛刚刚的眼泪都是假的,鼓着腮帮子一脸不高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保姆朱迪轻轻摇头,笑着说:“范先生,以撒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好。今天麻烦你了。”
保姆转身准备下楼,迎面遇上拜恩,不禁愣了一下,这个家里一般没有客人,偶尔就是乔予会来,但是范洛伊和兰从来没有让乔予上来过二楼。
“你好,我叫戴斯蒙德。拜恩,阿洛的丈夫。”
“啊,拜恩先生你好。叫我朱迪就行。那我先告辞了。”
以撒在范洛伊的怀里就不闹了,左蹭蹭右蹭蹭,眼泪鼻涕都往范洛伊的衬衣上擦,越蹭脸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