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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第十一只纸飞机飞越同伴散落中庭的怨憾,降在她的窗缘。

那个黄昏,你在钟下等。潺潺水池匿迹楼塔暗影,映不出高悬塔尖的霞天,你数著每一秒的步子,等待第十三分钟来临。

七百二十,你感到心跳起跑;七百八十,她的身影尚未出现;八百四十,相同的律动在你心中由雀跃转为躁进;九百,你转头右望。

她坐在喷水池边缘,蓝裙下白皙的双腿与更白的鞋袜倚著灰石轻晃,望著走廊的侧脸挂著浅笑,不知几许时分前由走廊过来的她就这样毫不迟疑走入左首树篱,当你痴痴待著钟楼回望的左手边出现人影。

你的手心寻到麻绳,要让她在抬头前先听到钟声,当你的目光还在她的发梢恋恋不舍,她忽然在一片静默中站起,在你乱蹄般的心音还未奔下楼前,扑进另一个怀中。

他穿著认不出校名的白衬衫与黑长裤,看不清埋入秀发的面孔,你只清楚看见他粗厚的掌指在她的腰身与背心微屈。

第十二张卷纸来到你手中,在斜耀钟阁的缺月之下,它成了一只纸飞机。

☆、初章&iddot;幽灵传说篇(6)

纸飞机与邀请,这一次我完全相信方爱婕所为就是来自这段文字,那麽放学後的音乐呢?尽管没有那麽相符,两次的相似点是巧合的机率无疑是下降的,所以在考卷上写也许不是她最终的目的,想到第三次模拟考出现的内容,我霎时由心口毛向周身。

不知道钟楼音乐和纸飞机邀请事件发生在什麽时候?第三次模拟考距今将近一星期,目前还没有听说相应的流言,也许她在等待平安夜。

「我必须找到她。」再一次,我在心中对自己这麽说,这次心里浮现的是愣愣望著黑板的卷发女孩。

直到隔天上课,我还在想著该如何对爱婕启齿,直接在教室说呢?还是请她跟我回办公室?也许午休时间会比较适合,那三张考卷恐怕不是短短十分钟能够解决。

後来我决定单刀直入,跟她说必须谈谈有关模拟考的事,请她在午休时间来办公室找我,但等她来了之後该怎麽说,我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毕竟除了试卷上的红字外,我对她近乎一无所知,婉伶姊向我保证爱婕的好性情,但浅蓝原子笔在卷纸舞出的思绪对我仍是一片空白,只抱著反正要到星期五才有三年五班的课这样拖延的想法。

星期四的最後一节课,钟声解救我一整天的心不在焉,所有的女孩在一瞬间都挂起书包,彷佛在傍晚六点把城市切换为夜晚模式的街灯。

「好了,不用敬礼,直接下课。」我的声音徒劳隐没在课桌椅挪动和少女的吱吱喳喳中,我也收拾起讲桌上的课本,塞进背包,心绪飘向学生餐厅的卤排骨,今晚又是个无法离开学校的晚自习轮值日。

抬头的时候,董乐山站在讲台下,双鬓从微仰的面颊退潮,我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麽多面积的脸,意外发现她其实有丰润的苹果肌。

「怎麽了?刚才讲的还有什麽疑问吗?」虽然不认为这个女孩会是想谈课业方面的事,我还是如此开场,说真的,她到底是想要说什麽?无视於所有师长的叛逆高三生,竟然会主动站在我面前,毫不躲闪地盯著她的数学老师兼导师看。

乐山的视线没有移动,事实上她连眨眼都几乎没有,然後我第一次听到她高而不尖,像是透明塑胶膜一般的声音:「你觉得杜鹃值得吗?」

第一句话就难倒了我,七八岁的差距就像生命的大水沟,看起来只要好好助跑就能跳过,但往往摔得一身脏泥,这一年半以来,我不抱持能够被学生们当作平辈好友的期待,只求不被她们视为来自成大人世界的威胁。

但如果是董乐山,我宁可相信她跟所有其他人都隔著一道海峡。

「你是指成本上值不值得种吗?我不太懂园艺,不过我们学校应该没有杜鹃?」

她细而黑的双眉下压,两只眼睛紧紧瞅著我,明显的不信任。

「算了。」乐山的声音糊在嘴巴里,然後忽道:「你平常看谁的书?」

「谁的书?」这次的问题我不仅每一个字都懂,还知道它们凑起来的意思,但我不能明白她突然问起的用意,稍微思索一下,我回答:「如果是说小说那一类的话,我现在不太看。」

「那散文?或诗呢?」乐山随即追问。

虽然不明白,我还是老实回答:「如果中学课本不算的话,我大概从来没看过。」

那一个瞬间,我似乎见到乐山恶狠狠的眼睛,形如白皙脸庞中的污点。

「那你呢?常常看你在看书,很喜欢文学吗?」似乎是马上被轻视了,我也只能当作没发现,随口般地反问。

乐山垂下眼睛,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似乎是看著讲桌边缘的纹路,但我已经不能分辨她浏海下的眼神。良久,她才开口,声音如冰冷的针尖:「别再装了。」

在我还没有听懂这句话前,她已经转身离开教室,我追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窗口走廊,仍然不能明白她指的是什麽,短短四字,却像莫名奇妙被指著鼻子骂了一顿,比起气愤,更多的是不解,我想乐山多半一厢情愿地误会了什麽,但对於这个「什麽」,我毫无概念。

隔天早上的周考,我在董乐山空白的答案栏中看到一行字:「若你愿意绽放的春天不能有遗憾,那麽生在缺憾中的我们唯有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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