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皇后的视若无睹下,温汀滢和易元简度过了两个月安宁的时光,曼妙而幸福。而这段时光,之于易国朝堂可谓是风声鹤唳,楚皇后依旧对皇帝的驾崩密而不发,目标明确的拉拢势力,有太子殿下易渊微的从中协助,楚皇后正大光明的代理朝政。
正是由于易渊微初次现身早朝之上,证明自己并非如坊间传闻的被楚皇后暗杀,也证实了皇帝确实重病在榻,使楚皇后奠定了掌权的根基。他再次现身早朝之上,证明皇帝仍重病在榻且皇帝命令楚皇后全权代理朝政,皇帝还赋予了楚皇后可先行后奏的权力。
易渊微是正统的太子殿下,只有他的证明最为有力,最能压制住百官的质疑,最能平息天下谣言。
楚皇后自然是了解易渊微的秉性,使他为己所用。她善于用人,擅长掌控。
温汀滢得知了易渊微的言行,心情颇为复杂。酒楼之中临窗之位,与她相对而坐的易元简却不觉意外,他说道:“太子极隐忍。”
若不隐忍,自然无法轻易在楚皇后眼底下苟活。易渊微隐忍到自己被幽禁、妻子被逼自缢、子嗣被暗害杀尽,仍要按楚皇后的指示,为她作伪证,助她掌权。
温汀滢不免唏嘘,亦不免居安思危,她轻问出他始终不提的事,道:“平王何时成亲?”
平王只是他的身份,而温汀滢含情脉脉注视的是易元简,有温度有灵魂,是与她两情相悦、许定终生的简郎。
易元简道:“方毓梓已被赐婚程琦。”
程琦?温汀滢隐约记得听过这个名字。
“禁军统领程琦。”易元简言明道:“明凰政变时,他阵前起义有功。”
温汀滢恍然,可见程琦是楚皇后必会重用的亲信。不由得,她断定楚皇后不会在平王妃一事上善罢甘休,在谋划让易元简娶谁?
易元简若无其事的给她夹菜,道:“下个月,我们出京去游玩,去草原。”
“好。”温汀滢笑容欢喜。
二人出了酒楼,皆以公子装扮并肩而行,悠哉漫步。在步入回庭院的小巷中时,发现前方有宫女模样的数人挡路,温汀滢一怔,偏首瞧向易元简,他神色一沉。
领头的宫女迎上前,恭敬行礼问安:“拜见平王殿下。”
“何事?”易元简语声平淡,他认得此人是楚皇后的贴身宫女,是后宫的掌事女官,她亲自出面必是罕见的要事。
掌事宫女道:“回平王殿下,宫中有件紧急的事,需温老板进宫一趟。”
温汀滢心下一沉,隐隐叹息,难以再安宁度日。
易元简问:“何事?”
掌事宫女道:“恕奴婢不能多言。”
易元简牵起温汀滢的手,带着她继续向前走,不容再议的道:“她改日进宫。”
温汀滢温顺的垂目,跟随着他的脚步。
掌事宫女自觉挪开,让平王殿下通行,恭敬的侧立在旁道:“启禀殿下,奴婢此行若未能将温老板请进宫中,事态势必变得严重,将移交大理寺卿方大人严查重办。”
语气是禀告,而语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一旦大理寺和方文堂介入,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温汀滢不得不慎重,也不得不面对,她脚下放缓,握了握易元简的手,温柔的轻道:“陪我进宫一趟,可以吗?”
易元简静默片刻,道:“可以。”
到底发生了何事,需温汀滢进宫一趟?
一行人迅速进宫,径直到达明凰宫,宫内氛围沉肃,十余名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阶下。只见正殿外摆放着三张软榻,每张软榻上各躺着一个皇妃,面色发乌,奄奄一息。
见状,温汀滢已然明白自己身陷囹圄,有种大祸临头的寒意。
楚皇后傲立在殿前,冷静的俯视温汀滢,命道:“把解药拿出来。”
温汀滢上前跪拜,虔诚的轻道:“民女不知皇后娘娘所言的解药是指?”
楚皇后瞥了一眼掌事宫女,掌事宫女道:“这三位娘娘今日清早前来给皇后娘娘问安,皇后娘娘在忙于朝政,便先拿出昨日平王府进贡的石榴给她们尝尝鲜。她们刚吃了几粒石榴,突然面色发乌,昏倒在地。御医来过,说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唯有解药能医。”
旁边的圆形石桌上,摆着一盘石榴,和一壶茶水。盘中有剥开未吃完的石榴,桌下放着盛石榴的竹篮。
三位皇妃的中毒跟石榴有关?有人本是意欲通过石榴谋杀楚皇后,不曾想被三位皇妃先行误食?毒害三位皇妃的罪行不轻,预谋暗害皇后的罪行更不轻!
掌事宫女道:“温老板,本官奉皇后娘娘懿旨彻查此事,审问平王府的仆人得知,这篮石榴是经过你的手装进竹篮中,随后被送进了皇宫。你速拿出解药,救治及时,可获从宽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