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汀滢自是知晓他的谨慎,于是语声柔软的道:“我原以为千里迢迢来到大徐国,只是履行一项任务。”
张子俊试探的问:“任务?”
温汀滢坦言道:“履行大徐国皇帝和大易国皇后谈妥的任务,代替大徐国的公主嫁给大易国的平王,利于两国修好,使天下安定。”
张子俊神色一惊,显然事实并非如此,她此行,不过是长长礼单中的一个礼物。
温汀滢轻轻一叹,道:“不曾想,我成为了大徐国的皇后,心中难安,不知如何是好。”
张子俊探究的问:“因何难安?”
温汀滢不再直言,反倒是要探究他,略有感伤的道:“我颇为思念故土,不知何时才能重回故里。”
仅是思念故土?不为命运腾达而受宠若惊?不为被欺骗而怨天尤人?不诚惶诚恐?亦不欣喜若狂?张子俊诧异的道:“仅此而已?”
“仅此。”温汀滢自是不能言明心中其它,绝口不提尔虞我诈,言多必失,“重回故里是我唯一的夙愿。”
张子俊一时惊住,她真的是云淡风清不恋富贵?被浩大皇恩簇拥却不觉欢喜?她真的简单纯粹没有阴谋?难以置信!
温汀滢安静的等待着,等待张子俊的“忠告”,无论他是不是楚皇后的棋子,他必然是有立场,也必然会有掷地有声的态度。
张子俊心中已有判断,恭请道:“皇后娘娘请动身前往天启殿,莫让皇上和百官久等。”
“忽觉难再重回故里,心中难安,寸步难移。”温汀滢耐心的等待,需要引出他的态度。
张子俊问道:“皇后娘娘何以觉得难再重回故里?”
温汀滢道:“我无法悄然离开皇宫不告而别。”
显而易见,皇上绝不会允许她回大易国,至少在目光可及的岁月里,她只能安分守己的在大徐国的后宫里做大徐国的皇后。
既然她一心只想重回故里,张子俊的眼神骤然阴沉,低声道:“皇后娘娘在犹豫不决,是不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温汀滢的眼睛一亮,道:“张大人请明示。”
张子俊的语气带有揭示她内心所想的意味,问道:“悄然魂归故里?”
悄然魂归故里?这不是试探,正是他的真实想法,让她自缢!温汀滢霍然明白了他的立场,他并非是楚皇后的棋子。显然,他还有着几分为大徐国顾全大局的忠心,不希望她留在大徐国。
她悄然自缢,既断了皇上的执念,又能平息大徐国的流言蜚语。张子俊不明白她不恋富贵、对皇上没有情谊,为何却选择苟活,而不清白明志的自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