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高。
但是,她或许更怕死。
正当何绣婥要舍生取义的时候,裴昭明不知道何时下来了,径直走在凉亭里坐下喝了碗茶。
“去拿轿撵来”裴昭明吩咐
江成福立刻会意,抬手就让人小跑着去拿。
看何绣婥愣在原地,他又扯着嗓子喊“站在那,晒太阳?”
何绣婥抬头望了望天,此时太阳的一般从阴云里爬出来,有几道光线是挺刺眼的。
如意悄声提醒:“娘娘,陛下是在请您过去坐呢”
何绣婥只能点头走向凉亭。
那位爷笑意盈盈斜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坐姿丝毫没有皇家的端庄反倒是市井之间的轻佻。
可是之前,也就是三个月以前,裴昭明都不是这样的。
何绣婥想不明白这个人。
或许,她从来没有想明白过。
沉默的时间里总是无比漫长,因此何绣婥没办法丈量时间过了多久,只是她进轿子前看到本来挣脱出来的阳光重新被关进了笼子。
何绣婥上了步撵,几乎快睡着了才到地方。
太后是裴昭明的生母,但是看到自从裴昭明登基后性情大变,一次也不来请安后,有不少人猜测是不是这位皇帝发现了什么所谓的皇家秘辛。
请了安,太后说:“用膳吧”
裴昭明说:“好啊”
何绣婥只能端着声音答喏。
太后也似乎想看透这个儿子,可她比何绣婥老练,看得不动声色。
饭后她同两人说话。
谈话十分诡异。
“近日来如何”太后问
“托母后的福,尚可”裴昭明说
“什么时候上朝啊?”太后又问
“过完年吧”裴昭明又说
何绣婥掐着指头算了算日子,大概有小半年。
“小心这些老家伙造反”太后不问了
裴昭明笑着说:“他们不敢”
何绣婥知道这个不敢是什么意思。
即便身在后宫,但她通过何家知道不少前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