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体一向不错,今天却总有那么几个时候觉得头晕,想来还是失血的原因。
他摇摇头,盯着墙角的空酒瓶愣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摸出打火机。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能让他暂时忘记。忘记自己是谁,忘记从何而来,忘记要往哪去。
他喜欢一个人坐在僻静的地方,看着烟雾腾然上升,愈往上愈缓、愈淡,最终悄悄消散在空气中。
时间仿佛会给一支烟格外漫长的宽限,漫长到斗转星移也暂停,感官麻痹,身躯下沉,他泫泫然躺在天地中,仿似和万物融为一体,借由一点星火,燃烧寡淡余生。
躬身在地面碾灭烟头,再抬起头,夏安远才察觉到门口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没见过。
看他一身西装革履的,也应当不是自己能认识的阶层。
“您好。”他站了起来,“请问您的包厢号是多少?我带您过去。”
那人微笑着:“我是来找你的。”
他往前走了两步,先掏出来一张名片:“我叫赵钦,是纪总的助理。”
夏安远下意识地接过名片,看到了名片抬头的公司。
驰远。
驰……远么。
想起纪驰那张冷冰的脸,夏安远就有些好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他礼貌地将名片收起来,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虽是说了要还纪驰钱,却并没有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他要是不来找自己,自己也根本找不上他。
“赵助您好。”他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道:“睡了两天,我得赶回来给老板说下情况,上午是走得太急,忘记找纪总要联系方式了,麻烦您来跑这一趟,您放心,医药费我会一分不差地补上的,还请您替我谢谢纪总这两天的关照。”
赵钦愣了下,似是并不知道医药费这一茬,但他并未多问,只是客气地问道:“夏先生现在是要回宿舍么?我刚好可以顺路送你回去。”
“ktv有睡觉的地方。”夏安远丝毫不讶异他们会如此清楚自己的工作生活。他摇摇头,“我这情况……这段时间大概率还是不要晚上在外面晃了。”
“夏先生晚上住在这里吗?”赵钦视线穿过夏安远,落到他身后两张约莫只有半米宽的简陋架子床上,他皱了皱眉,“你可以回宿舍,其他的不用担心,这片以后不会那么乱了。”
夏安远半晌没说话。
赵钦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自然很容易就看出来夏安远不愿别人随便插手自己的生活。
他想了想,没把那几个混混的下场告诉他,立马转了话头:“夏先生身体还没恢复,又要上夜班,晚上得好好休息休息,我就不多叨扰了。今后要遇上什么事情,扛不住了,别见外,直接联系这个号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