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质子府外传来一阵步伐整齐的行军脚踏声。表情威严肃穆信阳侯意气风发的高坐马头,一骑在先,随后便是一队队神情冷洌的黑甲精锐士兵,寒光凛凛的长戈慑人心魄,随时可以割人性命饮人热血。
异人带着质子府众人站在门口面如死灰的看到那一队队面无表情的王宫禁卫,压抑的氛围让人难以喘气。
负责看守异人的城守一眼便看出信阳侯身后的乃是王宫禁卫,便上前向信阳侯行礼问询。
信阳侯语气狂傲:“奉大王之命前来看守秦国异人,你带着你的人走吧!”
信阳侯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城守心中气恼,也信阳侯所言非虚,但日前吕不韦许诺千金重酬城守也不想舍弃。城守心思一转,既然赵王没有对自己下令,倒是可以拒而不从,便以未收到赵王命令为由回拒赵竣,两方争执不已。
郭跃不知城守心中所想,但见城守拒不撤离马上掏出赵王手逾递给城守,城守看完赵王手谕只得恨恨然的带兵离开。
信阳侯安排士兵守在质子府周围,便独自进了质子府,正朝门边赶来的赵姬看到走到门口的赵竣,脸色不自然的向后退了几步。
信阳侯看到赵姬,脸上堆满了笑意像地痞无赖阿谀奉承般远远喊道:“乖女儿,爹来了。”
此言一出,原本以为死亡来临,心中黯然的质子府众人长出一口气,
信阳侯走到赵姬身前,一脸心痛的看着赵姬:“乖女儿!要不是爹刚好回邯郸,还不知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爹可是为了你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向大王求得这差事。我女婿在哪里叫出来我见见。”
“你会记得我这个女儿?”赵姬冷笑一声。
“夫人,不可无礼。侯爷终究是你爹。异人拜见侯爷。”见赵姬父母二人气氛不对,异人急忙站出来打圆场。
“你就是异人?果然一表人才。”
赵姬冷拉着脸:“夫君,这外面风寒太大,政儿还太小可别冻病了,我们先进去吧。”拉着异人就走了进去。
“对,对!可别让我外孙着凉了!”信阳侯紧紧的跟了进去。
司马空就欲跟着上前,麃公一把拦住司马空:“司马兄,既然是主母家事,你我二人不便参与。”
三人进了内堂,赵姬秀眉紧蹙的抱着孩子上了二楼,赵竣尴尬一笑:“异人,我也不瞒你,赵王命我前来其实是为了暗中放你回秦国,不过你回去之后记得把我的独子赵信放出来。”
“那就多谢侯爷,若是异人有幸回得秦国自是当听侯爷之言!不过……赵王有命,我与赵姬若想回秦国也只能听天由命!”异人不知赵竣来意,只好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只能放你一个人走,若是你们一起走,谁也走不掉。她是我女儿,我能护她周全!”信阳侯慌忙摇头拒绝,一直记得郭跃的嘱咐,留下赵姬放走异人,才能让赵姬放下心中芥蒂,让异人对自己另眼相看。
听到信阳侯准备偷放异人回秦,赵姬也来到楼下,脸色不再冰冷,两人随意闲谈了半刻,信阳侯便离开了质子府。
几日之后,吕不韦带着商队来到质子府前,被士兵拦住,信阳侯一脸虚笑的来到吕不韦身前:“这不是吕不韦嘛?”
“侯爷,别来无恙!”
“少跟我拉近乎,说吧!你来干什么?”
“邯郸之人皆知我与异人公子交好,鄙人就要远行特来向异人公子告别。”吕不韦心里气结。
“本来我应该放你进去,不过大王有命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也不敢啊。”
吕不韦素知信阳侯贪婪,强忍怒气,朝随从招招手,随从会意抱着木箱来到赵竣身前,略略开了一条缝,金色的光华射得赵竣心中暖意融融。赵竣接过木箱,木箱太沉险些摔下去,看着吕不韦肉痛的神色,赵竣挥挥手让吕不韦带着随从进了质子府。
异人与吕不韦的仆役换了一身着装。布帽盖额,散乱长发遮挡了半边脸。异人弯着腰,站在吕不韦身后,若是不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吕不韦带着异人走到质子府门口,信阳侯朝着异人使了一个眼色,不耐烦对吕不韦道:“吕不韦,还磨磨蹭蹭干嘛呢?还要我轰你走?”
“岂敢劳烦侯爷!”吕不韦回头向质子府行礼:“异人公子不必相送,来日再见!”
廉颇、甘统站在离质子府不远处的楼上看着吕不韦带着乔装的异人上了马车。甘统便向廉颇告辞去往齐国,廉颇将甘统送出邯郸,向赵王领兵前往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