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上班的日子清闲安逸。
叶茗除了做饭,每天干的最多的事莫过于泡一杯茶,捧一本书。看院中的花开一朵,又败一朵。望天边的云,枝头的雀以及檐下连成线儿又断成细珠的雨水。
两周时光一晃而逝,退款如期全额返还。
叮咚,熟悉的信息提示音响起,点开。
餐厅经理:Kim联合你和志哥要告老板,这是真的吗Cloris?
叶茗捧着自己的紫砂茶杯,从夕阳尽褪的天边收回目光,想了想只回复了一个字:嗯。
经理:你怎么能告老板呢?现在下班一直都是他送你,他也很不容易,你怎么想的,你们能不告吗?
叶茗:我知道,但我也很难,你可以找Kim试试,看能不能调节。
对于老板晚上送她这件事,叶茗心底确实有那么一丢丢愧疚。但归根究底她是受害者,那一丢丢的愧疚也很快如同漂浮的泡沫一样消散。
人嘛,不都是自私的?
三月末,在劳工局的强硬干涉下,叶茗如愿拿回所有拖欠工资。
从四月份开始,叶茗被每天各种被迫取消的航班信息搞的有点提心吊胆。她反反复复总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三月新买的航班再取消了,她还要不要回国?
她觉得面对如今已经上涨至一万八一张的天价机票,自己一定会选择留下来。
离开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叶茗的心态反倒平静下来。和她一起不动如山的还有所乘航班~嗯,它一直在哪里,没有一点取消的痕迹。
四月二十九日,下午四点。
志哥和私车司机帮叶茗把大件行李搬上车,她正式启程前往机场。
车窗外农场里的牧草从青绿逐渐向柔黄过度,牛马看起来还是和去年一样自在。只是这熟悉的景致似乎被镀上了一层名叫离别的哀伤,此时显得有些陌生。
叶茗到的有些早,她推着行李箱寻了角落一张不起眼的长椅坐下。
机场很是空旷,与平日里人来人往的热闹劲儿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除了工作人员清洗地板的声音,整个空间安静的似乎落针可闻。
叶茗拉开背包,取出自己准备好的食物。
解塑料袋的“嚓嚓”声此刻听起来分外清晰。她尽量放轻动作,然后剥出一颗圆溜的鸡蛋,拉下双层口罩慢慢吃起来。
偶尔有一两名乘客从她面前经过,叶茗抬眼一瞅基本都是和她一样的华人。
怎么个一样法呢?
双层口罩,防护面罩,再加一副护目镜,这些都是标配。有些乘客还上上下下把自己套在自制的“塑料袋防护服”里。当然,也有人套一身正规防护服,装备可说是相当齐全。
叶茗解决完晚餐,扔掉垃圾,抽出一张酒精消毒湿巾擦干净手指和手机屏幕后,又安安静静的回到长椅上继续等待。
手中的手机铃声突然炸响,吓得没有防备的叶茗差点给它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