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来时,看着顾怀在专心致志的喂马,林泽将修长的手放在唇边,微微咳嗽两声示意他来了,顾怀闻声转头,笑眯眯的给林泽打招呼∶“三堂哥,你来了。”
听到熟悉的语气,林泽猛然吓了一跳,在他的记忆中,顾怀也只有小时候,才会乖乖的叫三堂哥,等长大了,任凭他们如何怂恿,他死活都不肯叫了。如今听见顾怀肯叫自己三堂哥,自己反而不大适应。
林泽摸了摸鼻尖,稍稍适应了一番,才开口嗯了一声。
顾怀扔掉手中的干草,给林泽端了杯茶水来。
见到顾怀亲自给自己端茶倒水,林泽心里还挺不适应的,毕竟无事献殷勤,准没什么好事。
顾怀顾自坐下,问道∶“舅舅,最近怎么样了?”
说到林国公,林泽垂眸,神色黯然∶“大皇子走了,对他打击挺大的。”林国公一直对大皇子委以重任,如今大皇子走了,他心中定是悲痛万分。
顾怀心中琢磨了一会儿,低声道∶“大皇子的死,跟三皇子脱不了干系,恐怕跟谢言也有关。”归来途中,那夜林中的响动,着实怪异。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林泽点头,他知道大皇子走的这么突然,这其中定是有隐情。
顾怀眉头微微敛起∶“如此做,一定会得罪三皇子。”
林泽呵的一笑,语气徒然一变∶“林家可不怕他,如今虽说他把控朝政,但按照宣和帝的个性,岂会轻易的把江山交给他。至今宣和帝还没动手,是时机还未到,他在寻找能牵制三皇子党羽的人。”
顿了顿,林泽又道∶“如今你大战归来,也立下不少战功,可有想过重回朝廷,虽会有一番麻烦,念你在战场卓越的功绩,以及和林家的关系,宣和帝肯定会利用你来牵制他们。如此一来,借宣和帝之力,你回到朝堂,也容易了不少。”
顾怀闻言,毫不犹豫的摇头∶“我去驻守梁州。朝堂之事,我至今不想参与。”
林泽心里转了个弯,一下就明白顾怀的小心思∶“我本想你会来京城,既然你想去梁州我也不阻拦。”林泽从怀里拿出一块军令牌,军中的令牌分为三等,一等是红色乃是将军所用,二等玄色乃是副将所用,三等褐色乃是小将所用。
林泽将它放在石桌上∶“去梁州也好。”当年宣和帝给了林家一权利,林国公可任意安排在各州的驻守将领,林国公早就料到顾怀想去梁州,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顾怀拿了军令牌,告别了林泽。
回到小青山,程竹见顾怀如意归来,摇着他的扇子道∶“看来事成了,没几天就要去上任了。”
顾怀伸了伸懒腰∶“走了个后门。”
小土匪见他们的顾老大要去梁州城做官了,一个二个激动不已,他们老大当官了,那可是八面威风的事,一定要好好庆祝。
夜里,小青山又燃起了篝火,小土匪们热闹的不像话,喝酒划拳好不自在。
屠二叔看着顾怀,心中感慨万千,当初在小青山山脚,碰着他浑身是伤,神情凶狠,浑身是刺,跟着他们一起上了小青山。
三日后,顾怀带着一大群人,来势汹汹去了梁州。到顾怀梁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裴暖写信。
裴世昌在府衙接到了消息,摸着下巴,梁州城新上任的守城将军到了,不知是谁,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走露,看来来者不简单啊。
裴暖没能睡成懒觉,最近王氏让她学女红,还特意给她请了一个女红师傅。裴暖现在每天都要早起,还在天气暖和了,还好能爬起床。
春月给裴暖梳了个发髻,再佩戴上流苏步摇,不施粉黛的小脸,微微涂上点胭脂,整个人明眸皓齿,让人为之一颤。
王氏看着裴暖,一天比一天水灵,也该学点女红,给自己绣嫁衣了,想到这儿,王氏心中还有几分怅然,光阴流水,不知不觉间女儿也长那么大了。就是那性子懒了点,若是以后嫁人了,那可怎么办。王氏有私心,希望阿暖在她身边多待几年,可这女子年龄大了,又不好找人家。
裴暖可不知道王氏的忧愁,坐在窗前百般无奈的拿起秀针,慢慢的绣起了东西。
这一绣,就到了晌午。裴父从府衙回来,吃了午膳,下午可以晚点去府衙。
午膳后,裴暖本想继续把没绣完的布给绣完,王氏怕她眼睛酸,让她去小憩了一会儿。
裴暖点点头,回屋就躺下睡了。
春月守在门前,府里的小厮跑来说,又有四姑娘的信,春月跑去拿信。
裴父按着时辰要去府衙,恰巧路过裴暖的院子,想起好久都没去阿暖的院子,脚一踏,进了裴暖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