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裴暖扬起嘴笑道∶“阿狄,你私下没少练吧,你连阿父给敢打。”
裴狄胡乱的擦了擦额前的汗,赶紧收了弹弓∶“四姐姐,这事你可不能说出去。”现在他都是躲着阿父,要是被阿父发现了,可就惨了。
裴奕从后门回来时,路过院子,笑眯眯的给裴暖和裴狄招手。
裴暖知道,她阿兄昨夜去找朋友喝酒,一宿未归,如今偷偷摸摸的回来,一身酒气要是被王氏看见了,阿兄估摸着又要被骂了。
裴狄哼哼的看了裴奕一眼,扭头就走,上次把他坑的那么惨,这仇还没完。
裴奕看着裴狄直接走了,嘴里嘀咕着∶“死小子,有你这么记仇的嘛。”
裴狄才不管,回到他的院子,飞快的翻出一本书,书的封面上龙飞凤舞写着两个大字《学究》,仔细往里一看,其实里面全是《侠阳游记》的内容。
下册的《侠阳游记》不仅内容多了,书上还多了一些应景的插图,裴狄看的津津有味,乐不思蜀,连晚饭也不吃了。
裴父从府衙回来,顺路路过裴狄的院子,见屋中还亮着烛灯,心中越发感慨,阿狄是越来越努力。
日子一晃,七月流火。
眼看着天气要转凉了,王氏琢磨着要添点厚衣,裴暖陪着王氏一起出门,去布料庄子买些厚衣料回来。
王氏看到女儿的脸蛋瘦了不少,出落得愈发好看了,身子也长高了不少,心里由衷的高兴,带着裴暖去挑了些最近新上的首饰。
梁州城中,要数碧月阁的簪子最好看,样式也最新,也是女子们最喜爱的地方。
裴暖对漂亮的发饰倒不怎么在意,王氏虽觉得大家氏族要节俭,但女孩子还是好好打扮。
碧月阁里,进进出出的全是一堆衣着华丽雾鬓云鬟的姑娘,裴暖跟在王氏身后。
正巧今日王氏碰着几位世家大族的夫人,王氏平日里跟她们的关系甚好,闺中的好姐妹们见面,也不免多唠叨几句。
裴暖朝着那几位夫人笑了笑,那几位夫人也不禁往裴暖身上打量,眼中不由流露出惊赞,这裴家的四姑娘,身子像是柳条抽芽般,长高了不少,那脸蛋白净似雪,桃腮含笑,美目流盼。
以前裴暖是个胖乎乎的小雪团子,现在身子长高了,眉目间也依稀有了几分少女娇俏的姿态。
姐妹一番寒暄后,王氏带着裴暖去挑发饰。
碧月阁里面,专门安排了雅间,以供贵人休息。
王氏要了最近的新款式,不一会儿便有人把最新的款式拿来了,王氏让裴暖自己挑挑喜欢的,顺便再给裴兰也置办点。
等到临近冬季,裴兰就到及笄之龄,也要嫁人了。
出了碧月阁,差不多临近晌午,王氏要去给裴父送饭,马车一路到裴父办公事的地方,作为梁州城的抚台,裴父要忙着处理流民暴|乱的后事,也要关注梁州城的民生,暴|乱之事虽了,但裴父还要安抚受难的县城,平日里比较忙碌。
不过这次的暴|乱之事,里面可有不少的蹊跷,裴父应该会有所察觉。裴暖让楚楠时刻关注着京城的动静,至今大皇子和林国公还没消息,不知宋家下一步是何打算。
王氏提着食盒在偏厅等着裴父,现在还未到食饭的时间,王氏让裴暖坐着马车先回去。
回到裴府,裴暖回到屋子,小憩一会儿。
等裴暖睡醒时,屋子外天色一片暗沉,乌云压顶,像是快要下雨了。
裴暖把春月唤来一问,才知王氏现在也还没回来,怕是还在阿父办公的地方。
不一会儿,窗外就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裴暖出门一看,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梁州夏季的雨水偏多,风起一阵寒凉,如今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雨下的越来越大,淅淅沥沥的雨滴砸进地面的小凹坑里,溅起无数的小水花。
裴暖想着还是把伞给阿母送去,顺便给阿母带点御寒的衣物。
王氏的院子在东边,裴暖撑着伞,穿过亭湖水榭,曲环长廊,到了王氏的院子。
裴暖收了伞,踏进屋子,打开衣柜,在楠木柜子里拿出一件御寒的披风,裴暖正想关上柜子,谁知目光一瞥,在柜子的最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小木匣。
裴暖心中颇为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让阿母藏的如此隐蔽。
伸手拿出木匣子,裴暖轻轻的打开,发现匣子里放着一只金钗,用上好的冰丝帕包裹,那金钗的做工格外精湛,上面的雕刻的燕子栩栩如生,裴暖看着金钗上的燕子,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金钗上的燕子是淮南王府的标识。
裴暖拿起金钗,纤细的手指细细摩挲着金钗上雕刻的燕子,脑中倏的回想起一件事,玄鸟的形状其实最初形似燕子,若不仔细辨认,二者不易辨识,玄鸟最初乃是前朝的皇室的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