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几乎是处于一种本能的行为,他半只脚掌支撑重力,脚跟离地,大腿紧绷着。他全身几乎都在剧烈的振动着,那样炙热的电流感似乎是在他的血管里疯狂的四散全身,然后奔向心脏,尾椎骨、脊柱、太阳穴。
耳边两声尖叫重合了起来,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女人和眼前的麦克斯。前半生的所有记忆走马灯似的在大脑里飞速旋转,痛苦要化为实质来不停的打倒他。他跑了起来,他做了那些自己做过无数次的动作,他打破了桎梏,那些被封印在他体内的能量踊跃而出。
巴里能够感受到了风的尖锐,似乎要把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割破。他的思维已经跟不上了现在的速度,疼痛变得麻木,在巴里眼中只看到了麦克斯在半空中的身影。牛顿定律或者其他什么重力学,所有的理论对于现在的这一刻来说都没那么重要了。
他踩上墙面飞速的奔跑着,在靠近麦克斯身边时纵身一跃,带起金黄色的电流。孤注一掷,在最后一瞬间,他接住了这个女孩。
多少年未了的心愿,似乎都在此时被无声的解决。他闭上眼睛本能的向前冲,身体的能量足够让他一直跑到博尔克斯旅馆的他们所在的房间。巴里想说请不要害怕,我接住你了。但是他无法说话,肌肉酸痛,身上的衣服都要烧起来了,摩擦力太大了,他几乎超过了一切。
所以身边所有的事物都是静止的,千分之一秒,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人。他快到足以,改变世界,穿越时空,逆转过去和未来。
就像是这个世界的Bug。
闪电侠。
强烈的情感和对这个单词的记忆,无数的记忆碎片重新整理排序然后冲击着大脑,让思维变得清晰,具象化,所有一切都清晰可见。就像是从未失忆过,一切都被整理好了,前因后果。大家的认知和曾经想要逃避的现实,发生的那些悲剧。
但他已经不那么在乎了,巴里只知道他这一次终于保护了他想要保护的人。
然后,英雄气概,他顺利的晕了过去。
而麦克斯几乎是懵逼的发现自己突然一瞬间从十多个街区远的地方回到了旅馆的床上,柔软而舒适的床,自己还被一个没穿衣服光溜溜的小果男抱在怀里。他看起来很痛苦,身上带着微弱的电流,在那扇打开的窗户边上还有一些纤维组织燃烧的痕迹。
一切都没那么好。她的小腿正在不停的流血,子弹卡在了里面,每一分钟都是无比煎熬的时刻。止不住的血液几乎是一瞬间就把床单染红了一大片,她想要呼救但是这里不是威廉斯堡那个温馨的家,苏菲也不住在她楼上。
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麦克斯不能保证在自己呼救后,她和巴里能够得到救助而不是迎来另一种死亡的威胁。
“小巴?”
麦克斯挣扎着从巴里怀里爬起来,因为动作幅度的原因无法避免的要移动自己的小腿时,她几乎要尖叫,太痛了。而且大量的血液流失已经使她产生了一种眩晕感,她面色很苍白,在移动时整个身体都是抖的。即使缺少着很多医学知识,麦克斯也知道再这样无动于衷下去自己会因为失血过多休克而死。
她费劲的往床边上爬去,尽管在她的背包里有那本魔法咒语书,而且她也学会了一部分的治愈术,但现在的情况是她自己无法应付的。在念完咒语后虽然血液的流出变得缓慢,可实际上情况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好。这让麦克斯知道自己必须把子弹夹出来,伤口继续下去感染只不过是一件一定会成为现实的事情。
在他们床边的柜子里有医疗箱,麦克斯却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给自己取出子弹来,承担的风险太大了,即使去哪个黑诊所也行。
现在巴里昏迷着,除了请求外援麦克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虽然这不一定是个好主意,因为她刚刚从那个地方来到这儿。也许彼得和温切斯特兄弟还在和那个在暗中袭击了她的人战斗着,但是麦克斯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她只能拿出手机来,给他们其中的一个打过去电话。
“彼得,彼得?”
麦克斯打通了彼得的电话,她喊名字时吐词有些不太清晰,这让电话那头的彼得非常的担心。对于刚刚那一刻发生的事情几乎让所有人都慌了手脚,而彼得认为有很大一部分的责任在他身上。
如果那个‘彼得一激灵’能够再准确些,如果他能够即使的察觉到他们附近存在的危险,如果他当时能够紧紧的搂住麦克斯的腰或者那些蛛丝能够接住她。
“我们在旅馆,如果你能来的话。你那边脱得开身吗?迪恩和萨姆怎么样?”麦克斯说话断断续续的,几乎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在说,还有一些明显的语法错误,她说的很吃力,一句话几乎用了两三分钟才说完,“我觉得很困,我想睡觉,彼得。如果你能来的话,我想去医院,彼得,我感受不到小腿的痛感了,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