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吟眉鼓起勇气道:“摄政王今日来是要做什么?”
谢灼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来看看你啊。昔日的青梅过得好不好,我总得来看看不是吗?”
他转头看向危吟眉,她慌什么,他是什么豺狼虎豹会生吃了她吗?
这是时隔数月不见后,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她,也是头一回见她穿布裙。
一身荆钗布裙,被柔和的阳光一照,从内而外透出明媚的光亮,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让他想到了那野外的蔷薇,柔美莹润,暗香诱人,却一身都是尖利的刺,凡是妄图采撷她的人,不但无功而返,反而被刺得一手的血,疼得刻骨铭心。
危吟眉轻声道:“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这里虽是乡野,不比宫中繁华,但终究自在逍遥。如今的我于摄政王而言不过是一乡野妇人,与摄政王是云泥之别,也再无半点关联,还请摄政王回去吧。”
谢灼打开她的妆奁盒子,指尖扫过里面的首饰,装的都是一些木质的簪环,他合上盒子问:“你说自己是乡野妇人,那是谁的妇人?”
危吟眉一怔,谢灼道:“你连和人争执声音都这么柔柔的,一个人在乡野里没少被人欺负吧。”
危吟眉道:“没有。”
这点声音听在谢灼耳里和打棉花似的,不由笑了一声。
危吟眉不明白他来的目的,垂在身边的手握紧,问道:“你这次来又是想将我带回去吗?”
这么一副模样引得谢灼微眯了眯眼道:“你放心,我看完你就离开。不会多留。”
这显然是危吟眉没料到的,一时间愣住。
谢灼道:“虽然我会离开,但从京城千里迢迢来了这里,至少得住上几日再走,是不是?”
他再次环视了一圈这女儿家的屋子,道:“今夜我住在这里。”
谢灼观察过她的院子,这是一间二进的小院,除了正房,其余的还有两间小屋子,应该是给仆从睡的。
危吟眉实在不明白谢灼此番来究竟为了什么,若不是为了带她回宫,那来这里就是为了与她同住几天?
可院外都是谢灼的侍卫,他若是想赖在这里,危吟眉还真没有办法赶他走。
她道:“你今夜睡这里,我去隔壁厢房。”
谢将拉她到身前道:“你去隔壁厢房做什么?那里有你的婢女还有那个你捡来的孩子,你们三人挤一张床夜里能睡得安稳吗?”
危吟眉看向他身后的那张床榻。难道他二人挤一张床就睡得舒服吗?
谢灼也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已经走到衣架边,开始解衣带,露出劲瘦的上半身,他回头问:“有水吗?我想洗身子。”
危吟眉目光停留在他左肩膀上,那里缠绕着一层纱布。
一时间她喉咙有些发哽。她以为自己离宫后,谢灼心中必然对她有怨气,二人纵使再相见大概也心中已经隔了万水千山,却没想到谢灼全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一样,对她的态度如从前无二。
危吟眉心情复杂,出去为他备水,过了会回来,见谢灼坐在她的床边,只穿了一件薄薄撒脚裤,翻看着她放在桌案边的话本子。
危吟眉觉得他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走上前道:“我让仆从又烧了点热水,他们等会便送进来。今夜摄政王就睡这里吧,我去厢房睡。”
她说完就快步往外走。谢灼一把拽住她按在门上。
门在危吟眉面前一寸的地方,哐当一声阖上。
她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背抵上木门,谢灼的面容近在咫尺,迎面而来的是他身上男性清冽的气息,道:“你今日就睡在这边。”
危吟眉心头发乱道:“不要。”
谢灼
问:“为何不要”
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上,叫他松开自己,而同一时刻,门外传来脚步声,危月的声音在一门之隔外响起:“阿姐,水烧好了。”
来人敲了敲门,那力道透过门框轻轻敲打在危吟眉脊背上,让危吟眉后背发麻。她抬了抬眼皮看向他,担心被危月撞见,无声地对他做口型:“先让我出去。”
谢灼显然不为所动,俯下面来,唇瓣擦过她的肌肤。危吟眉侧开,耳边全是他的热息:“危吟眉,我很久没有见你了,也已经忍了很久,来找你自然不是为了只见你一面,你若再这般抗拒,我便直接将你带回宫去。”
谢灼眼中隐隐染上了几分危险,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将你当场掳走,看裴素臣也出现在这里,才知晓你逃离我后,这么些日子都与他在一起,恨不能将他当场杀了。表面云淡风轻都是假的,我也是会嫉妒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