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到大都是跟保姆待在一起,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少得屈指可数,心里不是没有委屈,但时日久长,也就慢慢习惯了。
听她父亲这么说,她反倒有些无所适从,只能点点头:“谢谢爸爸。”
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客气和疏离感多于感动,年景辉又不禁暗暗叹气。
年阳走到他身边,低头瞥一眼桌上的画纸,神色间略有些动容,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年景辉端详她一会儿,也低头看向画纸,感慨地问:“是不是还想学画画?”
年阳的心微微一紧,抿了下嘴唇,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年景辉沉吟片刻:“我再做一下你妈妈的思想工作。”
她连忙摇摇头:“爸爸,到时我会证明给妈妈看的。”
因为这事她父母已经争吵过好几回,她实在不愿意在大过年的看到他们再生矛盾和争执,弄得家里乌烟瘴气,连过个年都不舒心。
年景辉放下手中的画笔,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欣慰地看着她:“这两次你都考了第一,爸爸真为你感到骄傲!”
相比张女士每回都说“你让我太失望了”,年父的这句话仿佛在她干涸的心田浇上了甘露。
她微微一笑:“下回我会继续努力的。”
只要再考一次全年级第一,就有了与她妈谈判的资本。
“尽力就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年景辉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有所思道,“爸爸会尽量说服你妈妈,然后为你提前安排好一切。”
“好的。”
她虽这么说,但心里清楚得很,年景辉在张女士面前实在强硬不起来,光凭一张嘴就想说服张女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若想当前的局面出现转机,唯有她自己努力,没有捷径。
年景辉又拿起画笔继续画,一套新时装的线稿很快就完成了。
看到他在上面加的新元素,她不由好奇道:“爸爸,这是今年流行的风格吗?”
年景辉点了点头:“这一期我们打算加入中国传统元素,与时尚相结合,你看……”
一说起服装设计,年景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高谈阔论,激情澎湃,整个人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几岁。
几十年如一日地投身设计工作,还能对设计保持如此高的热忱,实属难得。
而对于年阳,只要她想学或者想知道专业上的东西,他总是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
听他说完,她也有些跃跃欲试了。
年景辉瞥见她炯炯发亮的双眸,计上心来,想借此机会让她亲自实践一下,同时拉近父女间的关系,便问道:“有没有兴趣帮爸爸参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