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已然慌了手脚,如今总算见到陶呦呦她们,也不多说,直接将人带进院子里去。盛野的房间里又是大夫又是稳婆地站了不少人,层层叠叠的床幔遮挡下,陶呦呦一眼就看到了阔别多日的盛野。他半靠在床头,身后垫着松软的被子,一身单薄的白色亵衣,那布料柔软地垂在身上,凸显出他身前浑圆的孕肚。“盛野。”陶呦呦喃喃开口,三步并做两步地连忙走近床畔。眼前的场景在她看来确实有些冲击,尽管她知道是自己的技能使这个世界分化出的乾阳坤阴的性别,但是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看见男生挺着一个突兀的孕肚,那模样倒也不是怪异,只是衬着盛野此时消瘦的脸颊四肢,让人难免忧虑心疼。怎么这样……陶呦呦在床边坐下来,伸手轻抚盛野的脸,他一头墨色的头发顺滑地散落在身侧,零星的几根发丝被汗水沾在脸上,随着陶呦呦的动作,盛野贴着她的掌心微微侧了下头。“他这样昏睡不醒有多久了?”陶呦呦问。十六连忙道:“已经五天了,不吃不喝,只有肚子一天天变大,好像里面装的是个怪物一样。”怪物……陶呦呦视线下移,心说这孕肚也确实奇怪,她抬手搭上去,忽然,掌心下传来一阵鼓动,盛野眉头微皱,不耐地闷哼一声。身旁站着的稳婆插话道:“这位公子胎动剧烈,宫缩严重,明显着就是要生了嘛。”另一侧一直没出声的大夫直摇头:“我前两天还来给这公子看病,孕程刚刚过半,离生产还远着。”“那他这是?”“都别吵了,我来看看。”陶呦呦说着将众人赶出卧房。门关上,屋子里终于落下清净,陶呦呦再回头,盛野仍旧像刚刚那样睡着,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她叹了口气回到床边,将盛野扶起,自己绕到盛野身后坐下。手环着他的腰,怀中的感觉比从前哪一次都要完满,因着孕育的关系,从前纤细柔韧的腰肢变得圆滚滚的。陶呦呦没忍住捏了捏那软肉,心说这手感倒是不错,只是苦了盛野,这几日一定辛苦极了。不论如何,给他补充一点内力总是没错的。如是想着,陶呦呦双手推着盛野的后背,将自己的内力在二人身体内运转开来。冲击经脉的内力仿佛一股热流,熟悉的充盈感流入连日干瘪的经脉,盛野喉结微动,眉头皱起。他自从修炼纯阳内功以来,便一直都只有陶呦呦这一个炉鼎,身体也早已习惯了与陶呦呦水乳交融的感觉,此时她的内力就像激活全身感官的一把钥匙,温热的感觉如涓涓细流汇入全身。盛野呼吸急促,原本还怀有的些微抵触也在这安抚中化为乌有,就像冰凌被温泉融化掉锐利的尖角,就像死咬的蚌露出柔软白嫩的芯。“盛野,你还好吗?”陶呦呦闭着眼睛,感受到手心触碰下那身躯逐渐变得灼热颤抖,她问了一句,然而回答她的是盛野更为粗重的呼吸。她感觉盛野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都交给她了。陶呦呦无暇睁开眼睛,她能通过二人交融的内力窥探到盛野腹中的情况,如果能把她感受到的东西具象化,陶呦呦觉得那更像是一个光团。仿佛内里是一个蠕动着的火球,它不断吸收盛野的内力,不断变大,陶呦呦心下一空,将自己的内力触须般伸向那个光团。那不是孩子……陶呦呦额头现了冷汗,她竟然不知道一直以来在盛野体内寄生的究竟是什么。无数恐惧的猜想在脑海中浮现,她皱眉运力,试图探入那团光中看个究竟。忽然,面前盛野身躯一颤,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吟。盛野脸色潮红,眉头紧锁地倒进陶呦呦怀里。冷汗打湿了脸颊边的头发,单薄的亵衣也因为汗水而潮湿地贴在身上,盛野双手扶着隆起的肚子,难耐地咬紧嘴唇。“很疼吗?”陶呦呦连忙接住他,慌乱地撤回了内力,似乎只要她尝试探查那光团,盛野就会痛不欲生。这可如何是好。她心下焦急,又担心着盛野的身体,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再使蛮力试探。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忽然间肩上一沉,陶呦呦愣怔着猛然被推倒在床上。“盛野?”陶呦呦迟疑地问,眼前,盛野黑发垂落,脸色苍白,唯有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目光茫然地看着她。“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陶呦呦伸手去摸他的脸,触手一片冰凉,盛野没有回答她的话,他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一双眼睛无法聚焦,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陶呦呦。“好热……”盛野喃喃着,伸手去扯他的亵衣,他只觉内府中燃着一团火,肝胆经络都在被热度灼烧,他的眼前一片影影绰绰,翻飞的床幔化作涌动的血池,柔柔的风声幻化为轰鸣的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