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墨管家想必是自己人老,听错了。
“黑布,黑衣服什么都行,总之就是要大。”宁恩重复了一遍。
“好好,我这去给您准备。”墨管家心中的希望又燃了起来,二少爷八成是有救了。
宁恩在三楼门口,披上一件超大风衣,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转动门把手,悄悄推门进去。
一踏进去,地毯是软的,她从衣缝里看着房间内的情况,床,沙发都是无棱角的,除此以外就连四壁都被包裹着,防自残的软包墙面。
角落里坐着传说中的二少爷。宁恩蹲下来,像个黑色的球,慢慢地挪到他对面的墙角,但并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停了下来,后背对着他。自顾自地假装低泣着,“呜呜呜...呜呜呜...”
宁恩呜了半天,也没能引起他的注意,她的耐性消耗的要见底,真想拽着他的脖领子,高声骂人。“小屁孩儿,装什么忧郁王子,就是从小惯的,欠揍!”
估计她真这么干了,彭湛不被气死,就是把她宰了。所以,想到一命呜呼的下场,她还是接着呜呜吧!
她的啜泣不大不小,不高亢也不刺耳,而是持续的,缓缓的,让人很难忽视的声调。
专注在自己世界里打转的彭晗,不知从哪飘荡着低缓的哭声指引着他,看向前方的黑色团成一团的球。“你是谁?为什么哭?”
‘上帝啊,终于有回音了!’宁恩差点儿为了感谢,给上苍献出了膝盖。其实她现在不比跪着强,蹲的腿早就麻了。
“我是心小姐...帮帮我。”她捏着嗓子说。
彭晗别过眼,弱弱地说。“我帮不了你。”
既然都能逼他开口说话,宁恩就成功了一半。继续装着细声说。“你能。”
“不,我不能,我连自己都帮不了!”彭晗带着无能和自责,刺激着渐起的情绪,声音拔高了几度。
“救救我,我是住在你身体里的心脏啊,只有你能救我。”宁恩觉得情况不太对,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只眼睛来观察敌情。
这家伙有生气的迹象,随时都有可能像昨天一样失控。现在只能进一步装着可怜,比他还弱地求助。
“你是我的心脏?”彭晗摸着自己的心口。
“是啊!因为你不睡觉,不吃饭,我好累,好饿,好困啊。你忽略了我,还有肝先生,胃宝宝,我们都好伤心。”她哽咽着一字一句倾诉着悲惨的血泪史。
宁恩编着瞎话,能不能让这家伙相信,她心里也没把握。好在她够真挚,假的也能变真的。
“我们为了你的健康并肩战斗,你不仅欠我们太多句感谢,还伤害着我们。难道我们和你不是从一出生就是密不可分的伙伴吗?”
“啊...啾”黑风衣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呛得宁恩要打喷嚏。为了不穿帮,她硬是憋了回去,鼻子一酸,眼泪留了出来。
脆弱又敏感的彭晗,被那行泪慌了神。“对不起,心小姐你别哭。”
宁恩没承想这滴泪成就了意外的效果。她身子一晃栽倒在地,她发誓这可不是装的,而是没知觉的双腿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好痛....”
“我要怎么做,告诉我?”彭晗凑上前,急迫地问。已经好久没有被人需要的感觉,点燃了他的主动寻问。
“我快死了,好饿啊!”宁恩□□地哼哼。
“我吃饭。”彭晗拿起托盘里的面包往嘴里塞,牛奶也喝光了一杯。“心小姐,这下你就不会死了。”
宁恩装做好了一些,又无精打采地说。“可是你不睡觉,我还是好累啊!”
“我去睡。”彭晗以最快的速度躺在床上。
宁恩等了一会儿,听到沉稳的呼吸声,猫着腰走到门口,向等在一旁的墨管家做了个OK的手势,算是完成任务。
“少夫人,您真行!”墨管家看着空空的托盘,由衷地称赞道。
“这是谁的衣服?”宁恩不以为然,把黑风衣扔给墨管家。
“少爷的。”墨管家一时间没找到宽大的布,顺手去少爷的衣柜找了件。
宁恩撇撇嘴,她身为正宗的女人都不喷香水,有钱的男人就是癖好多!”
“我替少爷谢谢您。”墨管家恭敬并诚心诚意地道谢。
宁恩一摆手,高傲地回绝。“免了,我可不是帮他,我只是为了良心不安,才多管闲事的。”
她虽嘴上装得很傲,心里可是很有成就感,不免嘚瑟地翻起了小肠。“对了,墨大叔,你早上说什么来着,让我反思别人讨厌我原因?”
“对不起少夫人,是我逾规越矩说了不该说的话,请您不要介意。”墨管家道歉过后,神色慌张地走了。
“喂,墨大叔,我又没要指责你的意思,走那么快干嘛!”宁恩本来是说着玩的,结果看墨大叔三缄其口的样子,不禁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