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粲和楚然不一样,他天生反骨从小叛逆,虽然从小到大都按着家里的“人才培养计划”走,到现在顺理成章继承了于盛总裁的位置,但除了工作之外,于粲最喜欢的就是和他爸对着干。
父子两人脾气一模一样,甚至一个比一个冲,于是乎每次见了面就吵,于粲常常能把他爸气得吹胡子瞪眼,然后双手一摊肩一怂,带着一脸无辜默默撤离。
至于平时,如果不是有事非回去不可,于粲是一定不会回家的。对他来说,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但今天不一样,就是于父不找他,绯闻的事儿于粲也要找他爸算账。
不过他不急,从从容容工作到下班时间了才从公司离开,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路上于粲还接到池俞的电话,说在酒吧碰到了楚然。
到了家,于粲心里有数,直直往书房走去。
推开门,于父果然在里头等着他。
书桌上两杯热茶,于父颇有兴致地练习书法,听见于粲进来只是眼皮子一抬,沉下脸:“回来了?坐。”
于粲也不急,自在地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来等,喝着茶就当欣赏他爸写书法了。
过了一会儿,于父才终于写完手头的诗停笔,在于粲对面坐下来,神色严肃。而于粲看着他爹正儿八经的样子没有半点压力,放松地靠着椅背等他开口。
于父看着于粲没当一回事儿的样子已经有些生气:“坐没坐相,不像话!”
于粲闻言懒洋洋起身挺直腰背,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于父冷哼一声终于进入正题:“我问你,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收心?订婚宴那么大的事情,人家婷婷整个月忙得没有一觉好睡,在上面花尽心思精力,你倒好,问都没问过一句?”
于粲见他直言不讳开门见山,也认真起来。听见订婚,他下意识皱起眉头,沉声反驳:“我从来没有同意过订婚,是你自作主张罢了。”
于父原本刚拿起手边的茶要喝,听见于粲顶嘴,气得重重放下杯子,发出一声响,“自作主张?你姓于,就要听我的!和林家联姻对于盛百利而无一害,有什么不好,你没有理由可以拒绝这门婚事。”
于粲懒得同他争辩,又问:“绯闻呢,怎么说?你们串通起来骗我说只是吃个饭,结果找人偷拍在这上面做文章,不觉得很幼稚很无聊吗?”
不想再在这里久留,于粲一边起身,一边冷冷地表达态度:“我是人,不是你巩固于盛的工具。我不会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如果你们觉得背着我搞好订婚宴,到时候我怕丢人就会出现,你们大可以试一试。”
“于粲!”于父雷霆大怒,气得吼了于粲的名字。
于粲已经走到房门口,拧开把手,被喊住了于是又回头,他说:“少了这桩联姻,于盛不会倒闭,要是放了宾客鸽子,才是真的臭了于家的名声。”
说完他便要走,谁知道背后于父却说:“我的话你不听,小楚的话你也听不进去?”
于粲听到楚然的名字反应极快地回过头,他转身大步走回到于父面前,也顾不上什么没有礼貌的事情,问得很急,还带着些狠厉:“你和楚然说什么了!”
第13章
所以,楚然那天从楚宅回来,不是无缘无故地甩脸色给他看。
他以为自己要订婚了,也没有立刻就说要分手,任由自己误会他,冲他发火。
自己又说了什么蠢话?说他乱发脾气,说他在闹,还问他“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于粲抬手捂住脸,不让任何情绪泄露出来,但一贯挺直的脊背却微不可见的颤抖着。
他终于知道楚然为什么要和他分手了。
这让于粲很难过。
至少对于粲来说,假使将这件事调转个角色,是他突然听到楚然要订婚了,他无法想象局面会发展成怎样。
这个念头只是稍微在脑海中浮现一下,就觉得无法忍受,怒意和嫉妒从心头一角乍起,即便只是假设,都足够让他十分煎熬。
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或许会一刻都不能忍地回家质问楚然,或者什么也不问,一遍又一遍地不管不顾地压着楚然做,做到他受不了哭出来为止,共溺欲海,将一切抛之脑后。
“你就当是我错了吧。”
那一天早上楚然是这么和他说的。于粲不知道楚然是怎么能做到把事情瞒得这么好,最后还找借口和他提分手的。
那么冷静,那么残忍。
于粲唇边漫出苦涩的笑意,一抬手,杯中烈酒入喉。
自从知道了真相以后,于粲就是这幅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样子。在家独自闷了几天以后,今晚于粲还是忍不住打电话叫上了池俞,一起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