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晚】机关的位置是对的,不知道里边有什么,我准备进去了。【聂灵嫣】妈呀这密道看着吓人,里边不会冒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吧?【佘凤】中元节也过了,不要乱说话。【崔晚】……【温如月】你们别再吓小宛了。崔小宛倒也没被她们的话吓到,就是有些担心这里边会不会有陷阱。她掏出个火折子点燃,往下照了照,也只能看到一段石阶。许奉天没在入口的机关上撒谎,又急着逃跑,也不知道里头会不会有什么古怪。她捏紧了火折子,跳进去,不知踩到什么机关,头顶上的金属板又缓缓关上了。除了火折子周围的一点光亮,前后都是一片漆黑。崔小宛放缓了脚步,一步步向下,来到一扇木板门前。木板门没锁,轻轻一推便开了,进去一看,里头是一处四四方方的密室,摆了书架、木柜,甚至还有床铺,角落里还堆着几个箱子,应该是许奉天藏起来的珠宝。崔小宛在木柜上看到一些瓶瓶罐罐和纱布,猜想那日许奉天趁杀手离开,便立马爬进这密室给自己用了药,然后躲到崔小宛的头正抵着金属板,这两下直接震得她头皮发麻。她往下猫了猫身子,离金属板远了一些,但是手还是搭在暗扣上。不知道这人会在这停留多久,她打算等对方转身时出去,打他个措手不及。头顶传来咔哒声,应该是那人发现这床板有问题,现正想法子把它打开。崔小宛倒不担心对方能找着机关,除非对方有两人,又刚好在不经意间同时踩中那两处地板,那她只能推到木板门后伏击他们。“哒”。头顶上的声响还在继续,不远处的门口又有一阵脚步声,十分急促,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不是吧?崔小宛沉了脸。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对方真有两人。“怎么了?”头顶上的人声音清泠,还有些耳熟,没等崔小宛辨认,另一道粗犷的声音低低响起——“小郡王,有人过来了,直奔主屋。”聂容昭环顾四周,这里被烧得很干净,只留下几个损毁的边柜,以及面前的床榻。
床榻连着地面,底下没有藏身之处。他们今天来这并不想让其他人知晓。“有多少人?”“不知道,我远远只瞧见两三人,便赶来报信了。”青羽将腰间匕首掏了出来,“没事,一会儿我拖住来人,小郡王先走。”聂容昭抿了抿唇,也摸出一把短刀,他不会把青羽一人丢在这。就在这时,旁边的金属板被推到一边,一颗脑袋冒了出来,面上还蒙了黑色面巾。青羽抽出匕首正要刺,被聂容昭拦了下来。“是我。”崔小宛拉下面巾,给他们看了脸,又重新拉回去,“快进来。”聂容昭和青羽没有犹豫,一起钻了进去。金属板合上之时,几个黑衣人抵达主屋。三人屏住呼吸,留意着上边的动静。床板底下的空间不大,青羽被赶到了阶梯下方,剩下两人一人贴着一面墙,面面相觑。崔小宛将火折子重新点燃,火光跳动,映得对方黑瞳发亮。聂容昭瞬也不瞬盯着她。她也回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随后将蒙面巾扯下来,用口型跟他说了一句话:「你们来这做什么?」聂容昭垂下眼眸,而后也学着她摘下面巾打口型:「和你一样,我也在调查一些事。」「什么?」聂容昭这句说得有些快,崔小宛没看清。外边几个黑衣人已经翻查完损毁的边柜,朝这床榻过来了。火烧过后的床榻十分显眼,上边烧焦的木板昨夜已经被崔小宛剥掉了,此刻露出来的是铮亮的金属板。头顶传来敲击声,不止一下,外边应该有好几人,甚至还有人不小心拿指甲划了一下金属板。崔小宛和聂容昭被这声音刺得往下一缩,眉毛皆是拧了起来。她指了指阶梯下边:「要不我们先退到密室去?」聂容昭点点头,两人开始蹑手蹑脚往底下挪,顺带驱着青羽也往下走。微弱的火光照到木板门的边缘,青羽上前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三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进了密室也是一言不发。里头空间狭窄,没有椅子,青羽径直坐在几个放珠宝的箱子上。崔小宛原本想提醒他小心机关,没来得及开口,便见他坐了上去,一看也没触发什么陷阱,便安了心。她检查了一遍床铺,确认没机关,才就着床沿坐下。聂容昭也坐了下来,两人离得有点远,中间估计还能再塞一个青羽,他扫了一眼密室,一眼就瞧见书架后边黑洞洞的口子以及地上的铁笼。「崔将军找到了什么?」崔小宛狐疑地看他一眼。她能确定小郡王跟殷沉不是一伙的,毕竟于信仁在昭文馆处处针对他,而且听聂灵嫣的意思,恭王府上下似乎对殷沉都有些忌惮。但她找到的东西事关四年前晋州的案子,也关乎她原身的真实身份,她不确定告诉他会不会多一分暴露的危险。跟他说什么都没找到?崔小宛心知这话骗不过聂容昭,她想了想,决定拖一拖:「你先告诉我,你们今晚出现在这又是为了什么?」昨晚说是猜到她有所行动,特地到这帮她,她倒要看看今晚还能有什么借口。「白天收到消息,官府的人明日就会来处理这间宅子,有些东西现在不查,之后可能没机会查。我知道许府这桩惨案与殷公公有关,恭王府与他也有笔账要算。」聂容昭这次放慢了说,崔小宛一字不落全看清了。他用了“也”这个字,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与殷公公也有仇,至于是崔家的仇,还是于信仁下毒药那仇,就不得而知了。崔小宛更希望是后者。令她感到庆幸的是,官府明日才过来处理宅子,而她今晚已经将东西拿到手了,现在只等上面那几人离开,她便能将东西带出去,找机会告御状。她定了定神,也没打算告诉聂容昭自己找到了什么,只装着看不懂他这一段话,假模假样拧着眉:「什么?」聂容昭轻叹了口气,朝她的位置挪了挪,坐了过去,「附耳过来。」四个字太短,崔小宛再装着看不懂就有些过分了,她偏了头凑过去,听着聂容昭将同样的话复述一遍,只不过用的是气音。薄唇贴近耳廓,温热气息在耳边萦绕,一阵酥麻从脖颈蔓延至全身。崔小宛往后一缩,也没听清聂容昭接下来说了什么,面颊被火折子的光映得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