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个身影孤单地坐在桥沿上,双眼注视着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海。
距离她的嗓子被毁已经半个月了,她再也唱不了歌了。
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也消失了。
她现在想死。
突然,她纵身一跃,跳入海中。
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海面突然被一个东西砸开,蔓延出一圈圈暗黑色的波纹。
海水灌入她的口鼻,一阵阵强烈的刺痛刺激着大脑。
死亡,可真是痛苦啊。
她有些后悔了。
她不想死了。
她的身体停止下沉,她努力向上蹬,双手紧紧抓着身旁的物体。
她抓到了一根栏杆,那是大桥的一部分。
这片海域又深又宽,除非船只经过,否则光靠人力不可能上得去。
现在是深夜,她一个人在这里从天亮待到天黑,她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
唯一的希望,就是天亮了有人注意到她。
可是这里只有深入大海的铁柱子,滑不溜秋的,需要很用力才能抓得住。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她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漓,海水不停冲刷着她的身体。
有人发现了她,大惊失色地报警把她弄了上来。
她朝他们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举起惨不忍睹的双手用嘶哑的声音委屈巴巴地说了声:“好痛。”
把众人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唏嘘。
也为她那嘶哑的声音找了个解释,这可怜的小姑娘一定是喊了很久才把嗓子喊成这样的。
当时她该有多绝望啊?
而且她居然能坚持这么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没有人知道,她昨晚自杀了,他们现在救上来的,已经不是一个女孩。
而是一个恶鬼。
一个从死亡边缘挣扎着,回来复仇的恶鬼。
她还未成年,警察通知了她的父亲。
她父亲并未来接她,好几个小时之后,才有一个中年女人慢悠悠地到了警局接人。
中年女人是家里的保姆,面对警察的诘问她也委屈:“我做饭呢,她待在你们这儿又不会出事,我晚点儿来怎么了?”
“她的父亲?她父亲忙得很,没空来接她。”
“什么?我不能接人吗?那我可走了啊。”
警察有些无奈,后来给女孩父亲打过去的电话并没人接。
这父亲对她女儿如此冷淡的态度,再加上保姆的敷衍,他们也就不奇怪小姑娘失踪了一晚上都没人发现了。
无奈的警察只好让保姆接她回去。
她乖巧地跟着保姆回了家。
保姆并未多在意她,只是扔给她调理嗓子的药就转身走了。
她静静注视着她的背影,她每次看着她被叫进父亲的房间时,是什么心情呢?
有怜悯吗?还是痛惜?还是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