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敛身上不知怎么回事,长了很多小红点,路嘉没时间细看,火速找出一套衣服给他穿上。
“怎么回事?”邵颂华从外面进来。
“高烧,晕倒了。”
两人合力将贺敛从地上扶起放回床上,路嘉着急忙慌掏出手机,邵颂华制止了他拨打急救电话的行为,说:“给他的管家打电话。”
路嘉握着手机抬头看他,邵颂华声音冷静:“他走前不是留了张名片给你?”
没到八分钟,管家带着医生赶到,速度快到令路嘉怀疑他们是不是就在小区外头守着。
路嘉坐不住,紧张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邵颂华看了一会,说:“别晃了,我眼晕。”
路嘉这才坐到沙发里,沉默片刻,忍不住检讨起自己:“怪我,他昨晚喝了酒,本来就不舒服,我还跟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路嘉想起什么,心虚地看了眼身旁正襟危坐的邵颂华。
邵颂华面无表情:“继续说,你跟他怎么了?”
路嘉垂着脑袋没吭声。
“很好,我刚出门你们就搞上了。”老旧的房子隔音很差,邵颂华看了眼关着门的卧室,压着怒气低声对路嘉说,“你就不能忍忍吗!”
路嘉:“忍不住。”
邵颂华:“……”
实诚到令人不忍心再多说一句重话。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
又是一句没说完的话,这下轮到路嘉发问:“我身体怎么了?”
邵颂华深呼吸,干巴巴重复说过很多次的话:“你身体还没痊愈,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这次没有很剧烈,他躺着,我在上面……”
“不用说这么详细。”邵颂华及时打断他。
路嘉低头抠指甲:“我昨晚没关窗户,他肯定是因为酒后吹了一夜冷风才会生病。”
邵颂华沉默望着他,神情复杂。路嘉如今的身体正处于特殊阶段,激素水平发生变化确实会导致性需求增加,偏偏又在这关键时期和暗恋多年的人扯上关系……
那次意外受伤令路嘉丢失了部分记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与贺敛共处一室,冲动之下没忍住,也是人之常情。
邵颂华无声叹气。比起纵欲伤身,他更担心怀孕这事被贺敛发现后路嘉该如何自处。
两个多月前的某个雨夜,邵颂华在小巷里找到路嘉,当时他已处于昏迷状态,头部流血,左臂骨折,全身多处暴力击打伤。好在送医及时,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邵颂华忘不了被主治医生叫到办公室的那天,他拿着对方递来的超声影像,低头看了半天,好像突然间不认识汉字。
医生询问他袭击路嘉的人找到没有,邵颂华摇头,虽然已经报警,但事发地点周围没有监控,估计结果也不过是多了一起随机伤人事件。他在医生复杂的眼神里萌生了可怕的猜测。
“从孕囊大小推测,估计……”
邵颂华扶住桌沿,后背被冷汗浸透,他回想起那晚,路嘉浅灰色运动裤上的血迹,当时他慌了神,并没往那方面想。邵颂华是知道的,路嘉没有交过朋友,他将目光放回手中的超声影像报告单上,冰凉的血液在麻木的身躯里流淌,他问自己,怎么办?
路嘉以后怎么办?
能不能流?要不要留?
毕竟关系到一条小生命,邵颂华只是路嘉的朋友,他没有资格替路嘉做如此重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