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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简把那段评论读了两遍，还是看不出问题来，上面全是些赞扬的话。

&ldo;他好像很欣赏那场表演，你还生气?&rdo;

&ldo;这儿，&rdo;乔治咆哮起来，手指敲击着评论的中间部分，&ldo;再读读。&rdo;

&ldo;&lso;芭蕾舞剧那浅绿色的背景轻柔细腻，看上去感觉十分安宁。&rso;怎么啦?&rdo;

&ldo;不是绿色!是那种很浅很浅的蓝色，我为此费了好多时间，结果呢，不是那个灯光师该死的，调错了颜色，就是这个评论家长了一双斗鸡眼。哎，我们电视上是什么颜色?&rdo;

&ldo;我记不清了。&rdo;简诚实地说，&ldo;宝宝哭了，我看她去了。&rdo;

&ldo;哦，&rdo;乔治气嘟嘟地不再说话，一场暴风雨随时可能降临，但到来的却是一阵和风细雨。

&ldo;我给电视下了新定义，&rdo;他阴沉着脸说，&ldo;它是艺术家和现众交流的一大障碍。&rdo;

&ldo;你想怎样?&rdo;简嘲讽地说，&ldo;再回到现场观看戏剧?&rdo;

&ldo;为什么不?&rdo;乔治说，&ldo;我就这样想的。你知道新雅典的人给我来信了吧?他们又给我来了一封。这次我要回信了。&rdo;

&ldo;真的?&rdo;简警觉起来，&ldo;我觉得他们的想法很怪异。&rdo;

&ldo;只有一种办法可以知道。我打算半个月后去拜访他们，他们的戏剧一点也不怪异，而且那儿还有不少好人。&rdo;

&ldo;如果要我去烧柴做饭，穿兽皮衣服，你就……&rdo;

&ldo;别傻了。那些说法毫无依据。那里有现代生活需要的一切东西，那里的人只是不喜欢没必要的装饰，仅此而已。这样吧，我已经有好几年没去太平洋了，我们就当一次旅游吧。&rdo;

&ldo;旅游我同意，&rdo;简说，&ldo;但我不想孩子们在那里长成两个玻利尼西亚野人。&rdo;

&ldo;不会，&rdo;乔治回答，&ldo;我敢保证。&rdo;

他说对了，他们确实没有长成野人，但也和他所期待的相去太远。

&ldo;你们乘飞机来的时候一定注意到了，&rdo;那个矮个子坐在阳台的另一端说，这里由两个小岛构成，中间有堤岸相连，我们这个岛叫雅典，那个叫斯巴达，是个荒石岛，做做运动、锻炼身体是好地方。&rdo;说到这里，他望了望乔治的腰，乔治在竹椅上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

&ldo;斯巴达是座死火山，地质家们是这样说的。&rdo;

&ldo;提到雅典，修建这个城市是想建立一个拥有自己艺术传统的独立稳定的文化社区。为此我们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利用的是复杂数学基础上的应用社会工程学知识。我对数学一窍不通，只知道数学社会学家们计算过城市的面积该多大，由多少种类型的人构成，最重要的，要有一个什么样的宪法来维持城市的长期稳定性。

&ldo;我们由议会管理，议会有八个人，分别代表生产、能源、社会工程、艺术、经济、科学、体育和哲学，议会没有固定的主席，由八个人轮流担任，每人一年。

&ldo;我们现有人口已经超过五万，比预计的最佳人口数还差一点，所以还在接收新成员。当然我们也有一些疏漏，某些方面的专业人才还很缺乏。

&ldo;在这个小岛上，我们尽量保留着人类的独立性和艺术传统。我们对外星人没有任何敌意，我们只想不受干扰地做自己的事。他们在摧毁古老国家和人类旧的生活方式的同时，把好的东西也一并毁掉了。整个世界是太平了，但也失去了特色，在文化上已经死掉了。自从外星人到来之后，文化就再由没有新的进展，原因很简单，人们已经没有什么可追求了，消遣娱乐又太多。你们也注意到了，各种频道的广播和电视节目加起来每天有五百个小时，就算不睡觉、不做事，也看不完二十分之一，人们变得像海绵一样，被动地接受信息，再没有任何创造性的思维了。现在平均每人每天要看三个小时的电视，很快，人们过的就不再是自己的生活，只要有一集又一集的家庭剧就够了。

&ldo;而这里，在雅典，娱乐只占人们生活中一个适当的比例，并且这里所有的娱乐节目都是现场的。在这样规模的社区里，所有的观众都可能到现场来，这对表演者和艺术家来说尤其重要。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支可以跻身世界前六名的交响乐团。

&ldo;你们并不只是听我说说而已，你们可以在这儿住上几天，感受感受这里的环境。通常人们都是这样的，如果决定来，我们就让他们参加一组心理测试，这是我们自我保护的主要手段。大约三分之一的人会被拒绝，通过考试的人有足够的时间回去处理他们的事务。有时，他们会改变主意，这种情况极少，多半是出于自身无法控制的原因。我们的考试百分之百可信，通过考试的人肯定是真正想来的人。&rdo;

&ldo;要是他们搬来之后改变主意呢?&rdo;简问。

&ldo;那他们可以离开，一点问题也没有。这样的事发生过一两次。&rdo;

说到这儿，大家都不说话了。简看了看乔治，他摩挲着现在艺术界最流行的络腮胡，思考着。只要胡子不烧着他们身后的船，简也懒得操这份心。这个地方看起来很有趣，不像自己担心的那样怪异，更重要的是，孩子们肯定会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