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本来就是掉给会疼自己的人看的,陈最一自小深谙这个道理。
可也总有那么一些时候,他压根就等不到掉眼泪的机会。
比如录像带里记录的这一刻。
陈与桓看着画面中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孩,忍不住在想,陈最一被迫经受着恐惧与折磨时,他在做什么?
他在沿街贴寻人启事,他在没日没夜的打工,他在警校慢慢变得沉郁寡言。
又时候路过童装店,他会鬼使神差地走进去,因为他总是想着,如果找到了陈最一,家里不能没有准备好的衣服。
他用刷盘子赚来的第一笔钱,买了一件八九岁小孩穿的童装,很时髦的牛仔外套,洗干净放在柜子里,等着小主人回来穿。
陈与桓问自己,在陈最一一遍又一遍擦拭那块校牌的时候,你有没有感到过牵痛?
然后,他发现自己不记得了。
随着铁门一开一关的声音响起,陈最一身体抖动的幅度更大了,他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呜……哥哥、哥哥救我……”
很快,江海走进了画面,戴着一副黑色的面具。
“小可怜,不要白费力气了,”江海的手指在陈最一脸上滑过,靠近他耳边,像恶魔在低语,“你哥哥早就不要你了,你哥哥不会来救你的。”
陈最一被掐住下巴,依旧在嗫嚅着“哥哥”两个字,江海烦躁到了极点,他把陈最一的手腕绑在床头,解开皮带,用力抽在他身上。
“别再喊那两个字!否则我把你这件破衣服扔出去,不知好歹的东西。”
在那之后,陈最一再也没有出过声。
江海丑陋垂软的阴茎在陈最一的脸上戳顶,盯着他双眼蓄满泪水又迟迟不肯落下来的模样,发出快慰的急喘。
“乖宝贝儿,嘶……你才多大就这么漂亮,呼……等再过几年,岂不是要把人迷死……”
陈与桓双手握拳,指甲狠狠嵌进掌心,他感到无法呼吸,五脏六腑都在经历着撕裂般的痛。
当年,陈最一被救出来后精神状态很不好,接受了一个多月的心理治疗才认出他是谁,他根本不敢去提那两年的事情,只盼着他能早点走出来。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宝贝,那么痛苦地等他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