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崔漠昨天晚上刚回来。”
不等她回头,身旁的男人冷嗤了一声,她顿时有些莫名其妙。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前面,一束光线直入车内,照亮他的脸庞,明明是快到了夏天,围绕在他身上的还是慢半年的寒冬,她捋了捋露在外面的手臂,深觉这车内开冷空调,吹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关键时候,竟然偷偷跑回来……”接着他又嗤了声,掩饰不住的讽意。
聂维芙奇怪地看向他,这话里有话明显有情况,可惜她听不懂。
应畅在前面和她解释:“临城的四合酒店发生踩踏事故,情况虽然不严重,但管理层处理不当导致舆论发酵,微博上全是网友的质问和谩骂。那位崔先生作为临城方面的负责人,不在临城坐镇稳定军心,反而回了南城,难免会带来不小的影响。”
聂维芙低头去微博搜关键词,果然实时搜索一堆临城四合酒店的内容,酒店官微底下已被网友攻占,公关方面只发了一条会及时妥善处理事故相关事宜,再无其他。
“流言猛于虎,网友们敲键盘的声音可比他的能力高不少,亏得崔老爷子先前还想扶他一把,最后还是扶不起。”
聂维芙皱了皱眉。崔漠以前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不代表他现在还是一样,那两年他实实在在在临城上班,不是简单一句扶不起就能磨灭得了的。
她下意识地想为朋友辩解:“具体情况我们不了解,也不能妄下定论吧。”
沈礼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一副懒得同她理论的姿态。
每次都是这副遗世独立的小白莲模样,说不过人就扭头不理睬,聂维芙忍不住气得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没你那扶不起的朋友合你心意。”沈礼淡淡地回道。
聂维芙的手机啪嗒一下砸在沈礼的鞋子上,弯腰下去捡手机,顺带用力地踩一下那鞋面。
前排的应助理像是把车开到了坑洼处,抖了又抖,弱弱地插了一句进来:“老板,明天要迟点过来接你吗?”
沈礼:“不用。”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那道身影,他转开视线望向窗外,车子渐渐驶入御景邸,旁边人工湖波光粼粼,湖边路灯倒映在湖面,泛着淡淡的的碎金。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后座的人左右两边下车,砰地两声,把里面的应畅惊得以为车要爆炸。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她坐在换鞋凳上换鞋,手机进来一条新消息。
【应畅:聂小姐,老板晚上喝了不少酒,不管他说了什么,你千万不能和他动手啊。】
【元元:放心,我不和醉鬼一般计较。】
【应畅:如果有可能,煮个解酒汤吧[可怜]】
【元元:应助理,我觉得你今天晚上应该留下来照顾你老板emmm……】
【应畅:那多不好意思呀。】
聂维芙穿着家居鞋进屋,本想直接上楼,脚步一转,走向厨房。
厨房是开放式设计,和客厅斜斜相对。
她靠在冰箱前,看见他背对着厨房靠在沙发上,背影疲态尽显,她不知嘟囔句什么,转身打开冰箱门,视线在里面搜寻一圈。黄姨上一回给她煮的解酒茶没剩下,冰箱里倒是一堆食材。
她口中念叨着“我真是个善良的大好人”,一面拿出手机搜索解酒汤的做法,她回忆上一回黄姨煮的解酒茶。
一个生姜、一碗醋、一撮白糖还有一碗清水。
聂维芙不懂厨艺,平时甚少进厨房,她拿着那头生姜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是拿起削皮刀把生姜的皮削得干干净净。
然后她按照食谱依次放料,食谱只是大概地讲了讲,细节全靠自己把握,这一把握,就把握出了一锅黑乎乎酸溜溜的解酒汤。
聂维芙皱着眉,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舀了一口放入口中,没把她酸掉牙。
她自我安慰,不用的解酒汤味道不一样,她这锅只酸了点,正好消毒杀菌,她怕沈礼喝了觉得太酸,又往里面舀了一勺白糖中和酸味。
精华全在里面,加点白糖是锦上添花。
她自我感觉甚佳地盛出一碗端出来,客厅里却没了人,她毫不气馁,揣上手机端着盘子上楼送解酒汤。
她敲开书房的门,端着架子招呼道:“解酒汤,你需不需要?”
她走到书桌前,把那碗黑色的汤水放在他面前,酸气止不住冲向他的鼻端,他垂眸看了眼,眉头微蹙,面色怪异。
“你煮的?”
聂维芙矜持地点点头说:“我照着网上的食谱做的,可能口味没那么好吧?不过功效肯定有。”
沈礼又看了一眼黑色酸水,一脸平静地说:“辛苦你了。我等凉了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