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温泌做小伏低半宿,一提到这事,又是半点没商量。
也算意料之中了。吉贞撅了噘嘴,没精打采地转过身去,给他一个脊背。
温泌贼心不死,湿淋淋又凑了上去,亮亮的一双眼,盯着她泛着淡淡桃色的嘴唇,“刚才太凉了,我还没尝出来什么味……”而且只是沾了一沾,他肚子里的那只馋虫很想一探她唇齿间的究竟,是否也如汗巾那样芬芳馥郁。
“我要沐浴了。”吉贞一想到他刚刚亲过自己的脚,顿时如临大敌,无情地把他拒绝。两人说笑了几句,吉贞走到窗边一看,外头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快天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谁要亲亲?拿走不送。
感谢包养我的塘主们。
第31章沙雁争飞(十一)
韩约前夜就领了温泌的令,一早要再送吉贞回范阳。他不敢耽误,天一擦亮,就到了吉贞房外。
室内有喁喁的说话声,时高时低,还夹杂着轻笑。
韩约在门口稍一徘徊,随着细碎的脚步声,桃符嗔怪的声音从背后而至,“你干什么?”
韩约忙跳开来,大把年纪了,闹得面红耳赤,“我奉命送殿下回范阳,不知殿下准备好了没有?”
一看桃符脸色,他知道自己是说了句废话。桃符捧着铜盆,轻轻叩了叩门,抬脚进门之前,像看一个爱听墙角的下流小人那样,瞥了韩约一眼,“殿下和驸马昨晚一夜没睡,你走远点,别来吵他们。”话音未落,忽觉自己这话容易被人误解,低着头扑哧一笑,当着韩约的面把门又合上。
韩约在门外干瞪眼,正要离开,见门一开,温泌走了出来。
韩约着意审视了一下温泌的形容,他没穿外衫,亵衣随随便便系着衣带,脸上还有未及敛起的笑意。韩约在军营里,半裸的,全|裸的,光屁股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早习以为常了。可温泌这幅半露不露、似笑非笑的样子,呼吸间都带着暧昧的气息,让韩约有点臊了。
“要不,”韩约嘿嘿地笑,主动说:“让殿下留下吧,我之前送她走,被她好一顿臭骂……”大战在即,却要亲自送吉贞去范阳,他总觉得自己是牛刀被用了杀鸡,十分不甘愿。
温泌踱开几步,韩约也跟了上去。两人离吉贞的房门隔了一段距离,温泌开口,熬了一宿,他的嗓音略显低哑,更让韩约想入非非了。“不方便,送她走吧。”
韩约念及吉贞那副冷脸,头皮有点发麻。“那……我这就让人去备车。”
“不急。”温泌却说。见吉贞之前,倒是坚定不移,想着一到邸舍,软硬兼施,也要把她弄走。此刻温香软玉拥入怀,竟然有点不舍得立即撒手了。纠结了一下,他说:“过了今天,明早就走。”
“是。”韩约提醒他,“最近天气多变,怕伏汛瞬息而至,不能延误时机。”
“我知道。”温泌负手立在窗边远眺,此处距离蒙山不远,清晨山雾弥漫,云垂烟接,汾水支流蜿蜒曲折,绕过零零星星的乡野人家。
水是青罗带,山如碧玉簪。
龙城太原,是方宝地。
“你去召集人手,加快工事。”温泌略一思忖,改了主意,“选一名沉稳可靠的人,送公主回范阳。”见韩约欲言又止,温泌知道他的心思,很有把握地说,“放心,她不会刁难你。”
韩约如释重负,哈哈一笑,别有深意地说:“猫儿太凶,还是主人治得。有郎君一句话,我们都放心。”
温泌手指在嘴边一竖,做个禁声的动作,脸上却明显露出得意的表情,神气十足地走回吉贞房内。
房里是静悄悄的,水和巾栉原封不动地摆着,桃符退了出去,温泌放轻脚步,走到榻前一看,吉贞靠在引枕上睡着了。大概是太疲惫,还像猫儿似的轻轻打着呼噜。
温泌想起韩约的话,一时手痒,忍不住在吉贞颈后捏了捏,她脸一侧,在他手背上蹭了蹭。温泌忍俊不禁,见她睡得香,也不忍再逗引了,把引枕拿开,托着她的腰放倒。
这么点动静,吉贞立时醒了。
朦胧的视线定在温泌脸上,两人四目相对,须臾,吉贞一凛:自己一夜没睡,此刻一定蓬头垢面,脸青唇白,哪禁得起细看?忙抓起汗巾将脸一遮,背着身,轻言细语:“我要洗漱了,你先走开。”
温泌故作殷勤,“臣来服侍殿下洗漱?”
吉贞不理他,四处找桃符的身影,“桃符。”
温泌见她那副躲躲闪闪的样子,笑得肩膀直抖,一把将吉贞手里的汗巾扯开。然后两手把她的脸转过来,故意对着窗口的天光相了相,说,“丑虽丑,看了几个月,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