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远川看了她一眼,当真又拿起筷子,夹起糍粑放入口中。外硬内油,当真没什么好口感。
“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黄时雨低声说,“我……我是——”
明明对着季嘉航都可以毫无负担地说出口,现在却像被千斤的委屈扯住了舌。突然陷入无声世界的慌张,医院冰冷的白墙,老黄这一年激增的白发,她一一挺过,考上H大,把一个完好的女朋友还给他,还附赠几十斤肉。
“以后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说吧。”盛远川出声,“吃完了,可以走了吧。”
话题戛然而止。黄时雨咬了下下唇,点头,“可以的。”
目送他先离开,眼眶倒是不争气地红了。
她听不见昨夜风疏雨骤,他听不见她的苦累和离愁。
季嘉航昨晚通宵打游戏,六点才开始补觉,刚闭上眼没多久被盛远川的电话吵醒,“南教学楼卫生间,来接我。”
“不去。”
“老毛病犯了,头晕走不动路,来扶我一把。”
“……你在旁边教室找个座位等着!两分钟!”骂骂咧咧地套上衣服。
季嘉航冒雨骑个校园ofo风驰电掣,带着一身湿气,在南教卫生间找到了盛远川。
盛远川双手撑着洗漱台,脸上带着零星水珠。
“一个两个不能给老子省点心是吧!你嘴唇怎么这么白?”
“早餐吐完了。”吐了两次。
“你吃的啥?不行,我叫个车带你去医院。要背着吗?”
除了高中毕业聚餐那次醉酒,季嘉航从没见过他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面色青白,摇摇欲坠,状态不能再糟。
“不用。”盛远川摆手,“能走,搭把手扶一下。”
季嘉航叫了车,司机大叔听说是学生生病了,直接开到南教,一路疾驰。
抽了血,从系统中调出既往病史,医生问,“失眠这么久了?”
盛远川道,“一年多了。”
“偏头痛经常发作?”
“距离上次有半年,今天早上六点头疼,吃了欧立停。”
“开个颅脑CT吧。早饭吃了什么?”
“灌汤包,糍粑,烧卖,锅贴。”
“难怪了。”医生摇头,“欧立停不能和油腻的食物一起吃。你这还吃了个油腻大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