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乐极生悲,当安王听到这话后,眉头微微一皱,“是否他除了这批人之外,还有留的另外一批,以便万一我失败了他好用那批人孝敬新的主子,或者事成之后直接做掉我呢。”杀意,此时便在安王的心间升起。直到沈书城被杀的那一天,他才知道今天这话说的有多么不合适。
随后叶雀的一声叹息掩盖住了自己的疑虑。
“哎,为今之计,他不走也不行了,没了先生的辅佐,他真是捉襟见肘。这不,就连父皇除掉庞辉一事,他都没有任何办法。”只是这一声叹息,不知叶雀是真心替他的六哥着想还是釜底抽薪后产生的快感。
“是啊,现如今西北的叶君疏如日中天,极大牵制了他雨州的郭凉,就凭石磙的十万军队,恐怕还不是装备精良的京城禁军的对手。”
“嗯,所以咱们建议他赶紧离京保命,对他来说也不失为一个上策。”安王踱步到正中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打量着恭敬站立的沈书城。
“这都是殿下的英明,现在我就去传出消息,让群臣制造出立殿下为太子的迹象。”
看着沈书城离去的背影,叶雀觉得背上微微发凉。“这些年,他借助蒙岳书院到底安插了多少高官呢。”他心中暗忖道,其实至今,他只收到过一部分沈书城重新安插的人的名单。
九月的京城清爽宜人,没了夏日的酷热,那冬日的严寒还在赶来的路上。城郊的人们或携带新鲜的瓜果,或推着刚采摘的蔬菜,络绎不绝的进城叫卖好换几个散碎银子。繁华热闹的西市上,各色时令水果蔬菜琳琅满目,在嘈杂的人群中,一只金色的蜻蜓不时的翩翩起舞,或驻足苹果上,或停在硕大的南瓜上,无惧人群,无所思虑。
但她眼中的人类,却是无远虑之时,必有近忧之事。
九月半时节,一封看似无关的国书摆在了楚皇的案头上。“南天一国天子致书,今避国已出国丧之日,依俗,应择良女成亲与新帝,以喜之气冲悲之痛。大楚浩大,国之泱泱,我南召虽处南地,仍仰楚之强大辉煌。且楚女温婉贤良,甚合帝意。望楚皇赐一皇室宗女与召帝,以结两国百年之好,共进退,同甘苦,一起造福两国之众生。”
“南召一直对我大楚南三州虎视眈眈,现如今西北我军正与西狄大战,南面实不能再受攻击,若与南召结为姻亲,也不失为上策。”楚皇推开国书深思道。
不远处的香炉中,袅袅青烟自炉口处冉冉升起,新提炼的桂花香片散发着清爽的味道。其中的淡淡中药味是太医院专门添加的,用于强健体魄。自从上次楚皇摔下楼梯后,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临近冬日,还经常的咳嗽。
随即他诏命礼部,自大楚皇室中根据南召新帝的生辰八字选取合适女子,准备南嫁和亲。一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口口声声为君分忧的各个宗亲王爷,吓得赶紧藏了起来。几个有适龄女儿的王爷要么赶紧给女儿找了婆家,要么偷偷请算命先生,把八字改成与召帝相克之命。
我肯定爱,但嫁闺女你可以找别人吗。
最终经过艰难找寻,庆阳王的嫡女凤娇和南召帝八字吻合,楚皇大笔一挥就定下了这门亲事,良辰吉日定在十月初一。
梦琼最近几日特别高兴,因为她思念的人儿就要回京了,在她软磨硬泡之下楚皇终于答应召叶君疏回京述职,其实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问一下他对于梦琼的看法,若是合适的话就在十月份把婚事一起办了,毕竟他也老大不小了。
秋日的阳光温暖柔和,射在御书房外梅花镂空的窗户上,投在屋内一片明暗相间的花瓣。这淡淡的光线驱散了房中的寒凉,加之脚炉的帮衬,此时的御书房温暖如春。午后,楚皇听完叶君疏关于收复失地的计划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像是不经意一样淡淡问道:
“疏儿都二十多了,打算何时成家啊?”
“失地未回,暂没考虑成家之事。”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口的话,楚皇指定不信,但若出自对面之人,他深信不疑。
“呵呵,那可曾有中意的姑娘?”楚皇似乎忘记了上次叶君疏的回答了。
“有,末将上次已经回复陛下,是一沈家女子。”
一旁的胡岁轻轻咳嗽了一下,示意叶君疏此话不妥。
“瞧瞧我,都老糊涂了,呵呵呵,那此女子家父是谁啊?”假装糊涂的楚皇不经意问出了梦琼事先透露的那条重要信息,浑浊的眼球里闪动着一抹寒光。
“是,是通缉犯沈书城的女儿。”
“大胆,朕决不允许我大楚西北王迎娶一个罪臣之女。”原本和善的面孔风云突变,两道凶光从双眼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