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们过去打探一下地形,这大雨天的,估计碰上巡逻哨兵的可能不大。”
船桨泛起绿色的波纹,那乳白色的轻浪落下之时,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不一会便消失在江面上。只见青年男子望着江面,愁云覆满额头。
不一会,他从怀中掏出那封信,确切说是密旨,重又看了一遍:疏儿,你声东击西,为大楚收复雨州咽喉鸣沙关,朕本应重重奖赏与你,怎奈现如今外有西狄虎视眈眈,内有叶堂蠢蠢欲动。近期虽斩断其文官中多条臂膀,但他武将中的亲信仍握有三十万重兵,朕仍不敢轻举妄动。现望你能早日收复江右三州十八县,提升军中威望,培养可靠之人,以抗衡叶堂的一家独大。
自从母亲去世后,已经好久没有人称他为“疏儿”啦,虽然一直没有原谅他当年对于母亲的错误,但国难当头,叶君疏也并非不识大体之人。故而今日冒雨前来查看鸭嘴山地形,思索破敌良方。
此时身后的秋水港,约莫五千人的舰队又出发了。自从上次巧计夺取鸣沙关后,他几乎天天派兵前往不远处的尤乐港,并非进攻,只是去放些弓箭,引起敌人的愤怒,达到“疲其心”的作用,为将来有朝一日攻打尤乐港做准备。
“大人,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船家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此时。
“船家,你只管往前走就是了,有我们,不会有事的。”
鸭嘴山的西侧,巨石稍微矮了一些,但依然有十几丈高,站在远处眺望,山顶几处如馒头样子的军营隐约可见,看来西狄人的紧张神经已经完全被挑拨开。是啊,他们不会忘记,当年叶君疏驻守鸣沙关之际,自己吃了多少苦头,故而此地虽然险要,但也没敢轻视。
“将军,有哨兵。”魁梧汉子说道,他不是别人,正是原镇西将军耿忠,原本他很看不上这个靠老子坐上湘王位置的叶君疏,但经过那天声东击西,夺取鸣沙关后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对于叶君疏战场上的有勇有谋佩服的五体投地。今日听说他要勘察地形,耿忠固执的一定要跟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保护叶君疏的安全。
“快,划到岸边。”叶君疏悄声说道,此时船篷中的四位军士亦是高度紧张,紧盯着山上的一对人马。
好在岸边生出三两棵歪脖子槐树,那未曾凋谢的树叶遮挡住了小船。可是忽然之间,山上飞下密密麻麻的箭雨,向着山下的几处树丛激射而来。
“大家小心。”叶君疏一众人趴在船篷内不敢扇动,仔细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箭雨停了下来,山上的哨兵也走远了。原来他们只是虚晃一枪,并没发现槐树丛中的这条小船。
确定安全后,叶君疏又走出了船篷。此时他发现,槐树后面竟有一片空地,约三丈长四丈宽,一旁杂草丛生丛林掩映,从山上看下来绝对不会发现这个地方。而且更巧的是,在此上方约□□丈高的地方,竟有一块巨石突出于山体。仔细向山上打量后,叶君疏飞身一跃,蹭蹭蹭就跳上了那块巨石,惊的船上的一众人目瞪口呆。
“将军,危险。”耿忠更是急的直跺脚,他虽为武将,但轻功不行,想喊又怕惊动山上的哨兵,一会额头上就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叶君疏全然不顾底下人的着急,使劲踩了踩巨石,发现其极为坚固,完全可以作为临时搭脚的地方。觉得此处没问题后,叶君疏又是纵身一跃,来到了山顶之上。全然不顾低下之人的焦急之情。
隐藏在略微枯黄的草丛中,叶君疏打量着这片山头。此山虽然三面陡峭异常但北坡稍缓。粗略一数,发现山顶上大约有六十多顶帐篷,稍微一算,叶君疏估摸出此地也就是有七百余人的驻军,若采取闪击后快速撤离北去,应该可以。
正在思考策略之际,一个西狄兵忽然出现在叶君疏的面前,当他提起裤子本想撒尿之际,发现了草丛中的叶君疏。
“来人…”
只是他还没喊出,叶君疏右手突进,一下子捏在这个兵丁的喉骨出,运力一推,就把他推下了山崖,自己也随即跳下,在崖上那处巨石上贴壁站立。此时闻声赶来的西狄兵已在崖边,自己跳下崖底已经来不及了。
山顶上的西狄兵简单看了看,发现了跌落在巨石上的那个倒霉蛋。
“瞧,撒泡尿不注意,竟跌倒了崖下,哎。”一个哨兵说道。
“好了,去找个绳子把他拉上来吧,雨天路滑,大家再走这边时小心一些。”
随着声音慢慢变小,叶君疏知道敌人走远了,随即赶紧下崖,上船后大家合力一阵快速拨水,一会就离开了那是非之地,直到看见不远处的秋水港时,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此时叶君疏已经对于将来的那场战斗,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