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澄重复了一遍:“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秋澄目光沉稳,言辞无不犀利:“论金钱,你拿的穆家的钱,也就是你老板的钱,我也是;论所得,你由此改变了人生,我也是;论结果,你留在你老板身边、牢牢依附,我也是。”
秋澄第三次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裴玉脑海中「轰——」一声。
这些有关他的不为人知的身世背景,秋澄怎么会知道?
打听来的?不,不可能。
老板说的?不,也不可能。
裴玉满脸震惊,几乎脱口而出:“你听谁说的?!”
秋澄敛起他那双浅色的瞳孔,恢復到了寻常的清冷。
他没回答裴玉,隻淡淡道:“裴助理,你不用看不起我,本质上,我们是相似遭遇的人。”
“因为对你的老板来说,你那些留在他身边的所谓的「工作付出」,于他那样的人来说,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助理的工作,你能做,别人也能。”
“你觉得你在以劳动换取价值和价格,殊不知,你能在现在的位置,只是因为当初是你被选中了去陪读,这么多年,你得到了你老板的信任。”
“论「靠金主改变命运」,你老板身边,我不是第一个,你才是。”
秋澄问了刚刚裴玉问他的问题:“你觉得你这样,可以持续多久?”
裴玉:“……”
秋澄笑了笑,在裴玉眼里,简直可谓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秋澄也仅仅是亮着他那对浅色的瞳仁,唇角微弯的笑了笑,堪称人畜无害。
他最后对裴玉说:“我不知道你能持续多久,但我知道,我一定会比你久,裴助理。”
裴玉陡然激出一身冷汗,有种赤裸着身体被人看透的感觉。
他只顾着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秋澄神色淡然,某个瞬间流露的无可无不可的超然,几乎与穆行天一模一样。
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的,远比这多多了。
比如他知道当初那隻猫,是穆生生的二奶妈吃饱了撑的打开穆行天的房门,一不留神放走的。
比如知道那隻猫其实一直以来都野性难驯,偶尔会流露亲昵,但多数时候既独又不亲人,被收养后,抓过穆行天、抓过郭梦心、抓过慧兰,挠房间里所有它能挠的家具,为此,穆行天房间的窗纱几乎每周都换,怕它跑丢,进进出出都必须及时关上房门。
穆行天喜欢它吗?
喜欢的。
喜欢到猫丢了后,便在日记里安慰自己,它喜欢外面,跑就跑了吧,放它自由。
秋澄因此一早便知道,穆行天迟早会放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