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春药h】大概算是超真实扮家家酒
事实证明,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
玲珑坊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下,打着杨字招牌的候府马车孤伶伶地、张牙舞爪地横在路口。
长乐还是那身红到跋扈的盛装,他全然没有平时满不在乎的姿态,而是端端正正坐在车顶上,宛如一位正要出嫁的新郎当然,这模样只维持到香遇的车驾出现。
香遇甫一下车刚看见他,长乐就还原回了他惯有的样子,兴高采烈地跳下车顶、跌跌撞撞扑进香遇怀里:王娘,你果真来啦
香遇好气又好笑:本王若是不来,你就这么一直等着?
长乐扬起脸,红扑扑的小脸带着香甜的醉意:等啊,等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容易等了王娘十二年等到了今日,这会多等一时怎么了?
香遇怔了怔,长乐果酒味儿的气息喷在她的颈窝里他揽着她的肩颈,一双长腿蛇尾般缠上她劲瘦有力的腰肢,整个人几乎要长在她身上,神志混沌地小声乱喊:郡王、王娘、馆陶骆莹、香遇骆香遇姐姐、莹姐姐
他低声地、痴痴地笑道:莹姐姐,我好心悦你呀。
香遇的手慢慢拢上他的脊背后脑小郡王破天荒地放轻声音,她像是在委婉地拒绝、又像是在循循善诱地引导:筝筝,你到底心悦我什么呢?
她是真的发自内心一直想问:她躲着他、避着他,恨不得次次碰见都离他十八丈远;她的管家把他视作洪水猛兽、将京城人家里里外外筛了几遍也不肯看他;她从来、从来、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好颜色
长乐不、杨舟梦这个艳丽如海棠一般的少年,一得到她的回应,就像含苞了等待整个花季的西府海棠忽然盛放,在大红灯笼与大红衣衫的照应下,显出一种稚嫩却开到荼蘼的昳丽
他伏在她耳畔,语气清甜如蜜:莹姐姐,你看,虽然你总是装出一副不看我的样子,好像你看不见我、好像你同谁都比同我亲密、好像你只喜欢过厉檀哥哥从来不喜欢我可你从来只叫我筝筝。
他的胸腔微微抽动,带着她的心脏也跟着震,说出的话几乎与脉搏的跳动同频:莹姐姐,你其实也从小就喜欢我,是不是?
香遇的手,再度僵悬在半空。
十二年前,景安二十八年夏。
景安帝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出生三月便封了太女,宠得眼珠子一般。云贵君家世不错、年轻漂亮,又身为太女亲父,父凭女贵,深得帝宠。
然则论起父仪,天下还是多敬皇后钟氏几分连景安帝对他也是如此:皇后之母乃当朝太师,昔年夺嫡争位为景安帝立下过汗马功劳。是以,虽然皇后年老色衰已经失宠,但景安帝对这位发夫仍是十分敬重。
后君两宫因而相持严重。虽则明面上景安帝亲自教养太女、太女亦敬重两宫、无失礼数,但具体失和与否,底下臣民自有心证。
人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殊不知贵族小孩子懂事也早。两宫交恶,两方势力的孩子们自然鲜少来往骆莹立场随父亲大长公主,自然是后派;杨舟梦是云贵君亲侄子,更是天然的君派。
原本两人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奈何或许是因膝下只有一独女,景安帝虽然自己身子不好子息不丰,却尤其喜欢叫亲戚们的孩子进宫来玩。
这年夏日去行宫避暑,她索性拨了一宫出来,叫一群垂髫小儿都长住在行宫里杨舟梦和骆莹便是这时在行宫里认识的。
那天的华清池畔,阳光格外地热,热得几乎能融化人本就不怎么明晰的记忆咒骂、指责、哭泣,撕咬,孩童的恶意不讲道理,谁也说不清一堆孩子是怎么聚到一起、又是怎么起了争执、开始了推搡。
总之,在响亮的一声扑通声后,杨舟梦的世界是短暂地清静凉爽了一会的。
贵族子弟们大多金贵,君派十几个小娘子小公子里几乎没一个会水的。他甚至没来得及挣扎几下,就咕咚咕咚沉了下去仅剩的模糊的意识里,他闭眼前最后一个看到的人,是骆莹。
唯一一个奋不顾身来救他的、陌生的、后派的,骆莹。
海棠春的药性渐渐在他躯体中疏散开。时隔多年,那种脑子晕晕沉沉的感觉又浮上来。
长乐四肢并用,把自己牢牢挂在香遇身上香遇抱着他有些不知所措:我记得,你家不在玲珑坊
长乐笑了,又浑浑噩噩地亲了她一口:莹姐姐,你真聪明。
香遇开始逐渐理解杨文舒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儒士为什么天生神力揍人极疼了她发狠地拍捏了两下身上长乐挺翘的屁股:问你话呢,让本王来玲珑坊本王也来了,你倒是敢喝药,把自己送上门就完了?跟着你的人呢?
长乐嘿嘿两声,蹭了蹭她的脖颈:没有人呀,王娘。我今晚是要嫁给你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能有别人呢?
香遇的小腹被他硬起来的物件戳到,她气得拧了他嫩生生的大腿一把,蜜里渗毒地威胁道:筝筝,再瞎扯你给我滚下来雪奴,杨家到底在玲珑坊有没有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