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砚姝笑眯眯的点头,继续肆无忌惮的对小奶猫上下其手。近前伺候的两个大宫女也看过来:“哎哟,哪儿来的小猫?娘娘您先放下,可别被挠了。”
“这么点儿大的奶猫哪里会挠人。”敬砚姝侧身避开她们的手,顺一下倒一下的撸猫:“我从小就想养这么一只小白猫,可惜一直不得闲,这会儿她跑进来,可见是我们的缘分到了。”
松明和佳楠哪里不知道敬砚姝看似好脾气,实则说一不二的性格。眼看这会儿主子心情转好,松明大着胆子劝一句:“娘娘您可想好了怎么应付陛下么?那位云氏……”
佳楠截口道:“那位云氏都快三十了吧?人老珠黄没什么好忌惮的。只她生了陛下的长子,若是母凭子贵,恐怕还要给您添些麻烦。”
敬砚姝摇摇头,心想云浅杉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上辈子她盛宠不衰十多年,一把年纪了还能与年轻妃子争宠,凭的可不是一个陛下长子,而是她对冷枭言的了解和手段。
冷枭言起于微末,打江山时尚有谦逊恭谨,等成了江山之主,满脑子的大男子主义也跟着水涨船高。敬砚姝通身骄傲不下于冷枭言,自不会对他伏低做小,反观云浅杉这朵纯天然白莲花,对他又是崇拜又是仰慕,可不就一拍即合,正合了这皇帝陛下的口味?
虽然对云浅杉的套路心知肚明,敬砚姝却不会走她这条路。哪怕上辈子全无底牌,她也能说出“你若无心我便休”,关了坤和宫十年不低头;这辈子握着无数先手,更无感情羁绊,她自有办法从冷枭言手中夺回自己的未来。
“你们去把陛下叫来,就说我有话与他说。”
……
冷枭言来的很快,神色间还有些忐忑。敬砚姝不禁扑哧一笑,目光却看向窗外悠远天空。
“我想了想,云氏和孩子肯定是要接过来的。别的且不说,她养着你唯一的子嗣,仅孕养有功这一条,就该给她封个高位份。”
冷枭言露出惊喜的笑容,没想到敬砚姝这么好说话。他可是做好了打算与敬砚姝水磨工夫,实在不行先斩后奏,等人接过来再让云氏慢慢讨好砚儿的。
敬砚姝并不看他,只悠悠道:“你如今登基称帝,之前咱们的玩笑话便不必当真;且设立后宫并非是贪恋美色,实则后宫是前朝缩影——”
她瞟了冷枭言一眼,看他不自觉的跟着点头,便又转过脸去,继续说道:“之前是我疏忽,忘了这一茬。今日说起来,我倒要问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蕴玉和雅娴接进宫来?”
这个话题跳跃的有点大,冷枭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陈家姑娘与薛家姑娘?”
敬砚姝点点头,脸上带出些自嘲与苦笑:“陈太尉和薛将军早有将两位妹妹奉入宫中的想法,只碍于咱们那个玩笑,并不愿得罪了我,才一直没开口说罢了。”
冷枭言与敬砚姝伉俪情深,允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早已传成佳话。若是没有云浅杉这一桩,陈家薛家再有心也不敢触敬砚姝的霉头,背上个害皇帝破誓的罪名;可一旦云浅杉入宫,这誓言不攻自破,便再也无需坚守。
实则上辈子的四年后,也就是文熙五年,皇帝陛下允丞相张靖亭之奏,开启选秀充实后宫,陈、薛两位姑娘就在中选之列。原本宫中云氏独大的局面就此打破,进入鸡飞狗跳热闹非凡的宫斗大戏。
想想还真是怀念呢。敬砚姝眼神飘忽了一瞬,又重新收拾好情绪:“既然要纳妃,不如先纳这两位,也是给陈太尉和薛将军一个面子,好稳固朝臣之心。”
与丞相张靖亭不同,陈太尉和薛将军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追随在冷枭言左右,而是最后大势所趋“投降”过来的。与他们同样情况的朝臣在少数,手中势力亦不小。如敬砚姝所说,若是陛下愿意纳妃示好,对稳固朝堂肯定有帮助。
眼看冷枭言陷入沉思,敬砚姝抱着圆圆闭目假寐,没再提起云氏的任何话题。上辈子宫中只有她和云浅杉,自是不会讨好人的她落在下风。可年轻貌美小意温柔又知书达理体贴听话的小姑娘先占据了好位置,云浅杉再入宫时,只怕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
“对了,我恍惚记得你在幽州还有几门亲戚,要不要一同接过来?”敬砚姝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恶趣味的看向冷枭言:“还有你书房那位女官,干脆也封个封号塞后宫来吧,藏着掖着骗谁呢。”
冷枭言难得的老脸一红,露出一个讨饶的表情。
敬砚姝却是正襟危坐起来,认认真真对他道:“冷枭言,我十四岁时一介孤女,却敢将身家性命万般家财托付给你,跟着你南征北战替你稳固后方,就绝不会是个只知拈酸吃醋的小女人。你外头的女人也好,书房的女官也好,我并不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上。可你心里得明白,我与她们是不一样的——她们是父兄跟前娇养着长大,只与你共富贵的女人。而唯有我,也只有我才是与你一同走过艰辛,是你绝不可辜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