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离开后,陈海不自然的笑才慢慢消失,似乎出了陈强被打断腿这样的事情,东村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和青园的这些人相处了。笑容是人的本能的向对方表示友好的一种方式,陈海见到老林憋不出来笑也得笑,这里面藏有许多东西。陈夏解读出来的有陈海向青园的表示友好,他没有因陈强被打那件事而对青园心存怨恨,所以不要牵涉到他的女儿。“爹,先回去吧。”“嗯,快回去,我来的时候你娘就在做饭了,这会该做好了。”陈海这会声音都不那么绷紧,“今天有蒸红薯。”这个陈夏喜欢吃,恨不得凭空出来一双翅膀飞出去。到家时,许氏刚把饭摆上桌,进灶屋时还不忘说,“二树,二花,要是实在想吃,先一人拿一个,别拿多,等一下你们二姐。”“知道了——”二花眼睛尖的看到了外面回来的两个人,推了推二树,又朝灶屋里大喊,“娘,爹和姐回来了。”“知道了。”陈夏和陈海洗了手坐下吃饭,这红薯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又新鲜又味甜,蒸的,煮的都有,若是往日,哪能这么吃,早就将红薯晒干了磨粉了。但现在陈家白面还吃不完了,也不只有陈海一个人扛着一整个家,陈夏能做工。许氏眼睛也能看到了,她手巧,平常接一些缝缝补补的活倒也能赚得几个钱,肝脏不用每一顿饭都吃,又是节省一笔。快入动了,山上的野菜也都败了,陈夏以为不能吃了,但许氏心灵手巧,想出了晒干菜的办法,这样就能留着冬天吃,再掺上鸡蛋抄,美味十足。坐下吃饭时,陈海说,“入冬了之后,天气就冷了,我想把这几间屋子修缮一下,再盖一间,让夏夏住。”陈家总共就三间茅草屋和一间灶屋,加在一块就四间,还没有院墙,且就这四间屋子也有多少年了,平常就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一进入严冬,房顶上积了雪,小雪还好,大雪堆在一块,又重,雪化的时间又长,房梁能撑得住是好事,但屋内同时也不停的滴水。陈夏还没经历过这里的严冬,但是想想也知道,“爹,修一下吧,钱还够不够?”“够。”陈海说,“都够,那五十块钱还剩一大半,你娘和我还有点。”今晚说的事情,第二天陈海便找了瓦匠工人,划分的给陈夏盖一间房屋的位置就在灶屋的对面,也就是坐西朝东。瓦匠工人说盖一间房什么都包,不需要陈海再去准备砖瓦水泥,陈海本来还想他一个人算一个工人,这样还能省点钱。“爹,全都包给他们吧。”陈夏考虑的全,陈海的腿不能干重活,钱去了可以再来,不值当为省这一点钱就如此劳累。陈海因为常年在地里忙碌,皮肤黝黑,笑起来老实醇厚,“那就听夏夏的,全包出去。”陈海交钱的那一刻,心里油然而生许多感慨,他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在为年粮奔波忙碌,今年就盖起了房子。陈夏烧了壶茶,提出来倒给陈海还有工头喝,工头正在和陈海商议怎么盖。到了上学时间,陈夏招呼上二树和二花,三个人一起背着书包走了,许氏坐在房屋门口补鞋,穿针引线,不见丝毫生疏。“老陈,你家好日子要来喽。”
就连工头都不得不感叹。陈海说,“是家里二丫头能干,她娘眼睛一直不行,还是夏夏给她治的。”……镇上。在学校里,张宁见了陈夏,估计拉着李成到她跟前显摆,谁知道陈夏却视而不见,张宁气的跺脚。“陈夏!你没长眼睛是不是。”张宁气恼陈夏直接拿她当空气,李成看以前很喜欢他,就连他去退婚的时候都不愿意的陈夏现在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连看他一眼都没有。李成心情复杂,拉了拉张宁,“小宁,算了,她可能是真的没看见。”张宁猛的甩开他的手,李成一个踉跄,张宁冷笑不已,“你倒是了解她,怎么,她当了你几年未婚妻的时候不见你怜香惜玉,这会倒关心她了?”“小宁,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和小夏没有关系。”张宁专门挑刺,“还小夏,叫的那么亲密,李成,我告诉你,要是以后让我发现一点你的心思,你就给我等着吧。”周围人来人往,李成被这么下面子,尴尬不已,“小宁,有什么回去再说……”“你还嫌丢脸吗?”张宁抱着臂,漂亮的眼睛倨傲的瞧着李成,“要是丢脸,你们李家做的那些事情就丢够脸了,现在怕什么?”张宁这样恶语相向,不怕李成受不了要离开她,事实上,正如张宁将李成抢过来用意不纯一样,李成放弃陈夏而选择张宁,也不是毫无目的。无非是看上了张家比陈家好太多,张宁的姑姑可是在外当医生,听说还是有钱人家失散多年的女儿,虽然和张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人家感念张家对她的养育之恩,哪怕是回了自己的家之后,也一直和这边有联系,等张宁一毕业,就接她去大城市。未来是要培养张宁端铁饭碗的。所以张宁知道,她从来不属于这个地方,和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世世代代是农民的人不一样。李成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选择和张宁在一起。李成果然沉默不语,张宁心中便越发的看不上李成,他连给虞浮凉提鞋都不配,想到虞浮凉,张宁看着陈夏离开的背影,眉目阴沉。……陈夏喂养着贝斯,偶尔的时候还能带它出来转转,但东村的人都十分惧怕这条狗,许氏也吓了一跳,她还记得这条狗撕咬陈强的时候的样子。“夏夏,你怎么……”许氏害怕的看着贝斯。工人已经在干活了,陈夏就带着贝斯坐在树荫下,“娘,你先去忙自己的吧,我在这里坐一会。”陈夏刚牵着贝斯去溜了一圈,走的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