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四时常注意周围是否有异动,没工夫同影五闲聊。影五忽然捏了个小虫拿到影四面前:“看,咬咱俩的那个蚊子被我逮着了,死蚊子我要给它大刑伺候。”
嘎巴一下给蚊子捏扁了,影五震惊:“哎哥,你看这血,肯定是咱俩的血,溶在一起了,果然是亲兄弟。”
影四目不斜视:“咬过驴和你的也能溶一起。”
影五撅嘴:“我不信。”
影四扳过他的脑袋:“赶路,看前面。”
途中经过几个驿站,赶路不急,李苑性子更悠哉,中间路过一温泉池还下去泡了泡。
路经京城百里外的一个小镇,看见几个粥棚还立着,难民围坐在粥棚底下喝粥。
影七本来是想去给世子殿下买点瓜子零嘴打发路上时辰,一问才知这小镇一带前几日遭了水害,太子爷巡察临洵二州回来时,听闻这边水害便直接改道驾临小镇,帮着出谋划策赈灾,还自己掏银子建了粥棚。
水害也不算大,没几天就安置得差不多了,在这小镇里一提太子爷的名字,村民们都当救世的神仙拜着。
李苑坐在马车里,趴在小窗前听着影七回禀见闻。
“噢,那就是没有卖瓜子的呗,那走吧。”李苑托腮无聊道。
影七点点头,又问:“殿下去看看吗?”
李苑理了理长发:“不去。我是个顽劣不堪,不食人间烟火的纨绔世子,别坏了我的好名声。”
影七安慰地抚上小窗:“殿下,我们走吧。”
李苑叹了口气笑笑:“搭棚施粥,接济难民,干的都是明面上的活计,这月份水害多发,救了这次还有下次,不如趁着这时候把工钱提上来,周围各镇的粮价压下去,雇镇里人挖渠蓄水,等这段熬过去了,再筑坝,明后年的旱灾水灾都能防得住。我人懒,喜欢一劳永逸,还是太子堂兄会做事。”
常常发个小水害,常常救一救,这小镇离京城不远,什么消息传得也快,太子殿下的善心盛名就能常常传一传,比起百姓的安稳,那当然是太子的名声更重要些。
影七愣愣看着世子殿下,眨了眨眼睛:“您懂的真多。”
“反正也没用。”李苑跷起腿,枕着手靠在车壁间,“走了走了。”
齐王世子的马车就这么慢慢悠悠驶进了燕京,在城外就有一队马队接应,十个驮红箱的壮马车,箱中有半年前就托人置办好的越州绸缎、珠宝,还有珍稀字画,各式礼物应有尽有。就当作是李苑不远千里从越州一道带来的。
进城门时影七拿着令牌与城门守卫交接,李苑坐在马车里整了整衣裳,这时候刚好有位眼熟的大人进城门。
礼部尚书休沐回府,借圣上旨意出城办了趟事儿。这位何大人是太子太傅,同李苑那位太子堂兄近得很。
李苑掀开车帘下了马车,给何大人打了个招呼。
何大人一见是齐王世子,连忙行礼寒暄:“老臣眼拙,光忙着折子,没瞧见世子殿下,远道而来,着实辛苦,老臣府邸正在玄武门附近,不如殿下……”
李苑虚扶了一把何大人略显臃肿的身子:“大人客气,改日定当拜访。李沫儿他们催了我不少次了,说太子堂兄等急了,我也不敢拂太子堂兄的面不是?”
“对了大人,听说京城郊外百里遭了水害,现在如何了?”李苑问得诚恳,就跟自己真不知道似的。
太子殿下算是何大人的学生,办了惠民之事,何大人自然骄傲,走在路上最希望别人问的就是京郊水害的事。
何大人眼神里透着自豪:“托太子的福,赈灾有方,已平定多时了。”
李苑思忖了一阵,真情实意地点头:“太子堂兄善心,又有治世大才,苑儿实在惭愧。”
何大人心情颇佳,拱手谦虚道:“殿下说哪里话。”
这位齐王世子没什么架子,又格外客气,何大人心中受用,其实最让何大人满意的是李苑对太子殿下的敬畏态度。何大人是太子太傅,凡事定是先将太子周到了,在宫中,凡是妨碍太子地位的皇子王子,一律是何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