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见邬兰凤笑得意味深长,不由疑心生暗鬼,怀疑她猜出了“黄公子”的来历。
想到上回她来时看到她和皇帝房间挨着房间,而且自己还毫无规矩地让皇帝帮着看条款,脸上又火辣辣,不知道邬兰凤会不会误会她早就有了觑觎狗皇帝的心思?
一时间周身都不自在起来,就催起邬兰凤道:“吃饭去吧,咱们边吃边聊。”
……
知州自把林家人押回衙门,就一刻也没停歇下来。一下晌审完林之焕夫妇又审林燮,审完林燮后又审林之焕夫妇。如此反复几轮,慎之又慎,确定林家确实没有插手邬兰凤弟弟的死,到了晚间,便拿着案情卷宗来到了皇帝屋外。
韩骏在给皇帝回话:“去了驿馆接赵侍卫,但驿馆的人说赵侍卫随邬兰凤出去吃饭了。不知几时才回来。属下已经留了话给驿夫,让他转告赵侍卫回头搬来衙门。”
皇帝负手踱了几圈,然后挥手:“下去吧。传外面人进来。”
知州由此得进。随同案情卷宗一起的还有他自己贪墨的罪状。
赵素与邬兰凤这顿饭直接吃到了夜深,俩人说完了林家的事,又说造船的事,然后又说到天南地北。分道时俩人都已经十分尽兴,彼此都觉情分也已不同了。
等赵素回到驿馆,驿夫就来禀告说韩骏来过,让她回来后就搬去衙门。
赵素在楼梯上站了三秒,然后回房,双手搭在两膝上,在床沿上坐下来。
沧州事已了,明日一早无论如何得回京了,而她肯定是得随皇帝一起回去的。她今晚住衙门,方便明早回程,这也勿庸置疑。但她这时候回去,少不得又得碰见皇帝,多尴尬呀!但她要是不回去,那也不合情理了吧?反而显得奇怪。
……罢了,不过就是个长得漂亮点的小伙,干嘛要这样没见过世面般的样子?再说了,心里想什么,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谁还能成为她肚里的蛔虫不成?
多见几次,说不定反而就很平常了。
如此想着,赵素就喊了花想容进来,收拾包袱前往衙门。
衙门后院就是一座三进院子,是每一届的知州所住。皇帝住了最好的东边房子,赵素就抬脚去西边。
前来接应的韩骏跨开长腿,在庑廊下挡住她去路:“你是御前侍卫,御驾在外,所有侍卫除非奉有旨意,都必须离皇上身边不超过十丈。”
赵素讷然:“啥意思?”
花想容望着她:“好像是说您必须得住东边。”
赵素张大嘴。
“走吧。”
韩骏望着她。
赵素只能把嘴紧闭上,认命地往东边去了。
“吃个饭吃这么晚?”
刚进院子,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慵懒声音。
皇帝看起来正在月下散步,穿着宽松的白色衫子,泼墨般的头发也散放了下来,背手踱步的样子,不像是身在平平无奇的小四合院,倒像是身处在银河琼台之间。
赵素硬着头皮上前:“酒逢知己千杯少嘛,就难免多坐了会儿。”
“你还喝了酒?”
“没喝,就是个比方。”
赵素恭谨地看着脚下。既然看他的脸会犯花痴,那不看他的脸就行了。只是他身上传来极好闻的淡淡的香气,又让人的心思有些飘忽,而且他的衣摆被晚风撩动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也很好看,——奇了怪了,以前这些可常见,并没觉得有啥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