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赌斗提前结束。三义连环坞认输。”祖胤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冷冷说了一声,径直去了。
李承伸手对石青一拱。“毒蝎将军,征东军可暂时在此安营,今晚,三义连环坞摆宴相请征东军上下,还请赏光啊。”
“一定!一定。”石青连声应着。待李承过去,悄声问道:“祖凤,李大督护说宴请征东军上下,应该是全军两千人吧。”
祖凤翻了他一眼。“三义连环坞哪里请得起这许多人?待会我吩咐一声,杀几口猪,犒劳征东军士卒。”
言毕转身就走,只随风飘来一句话:“石青。下一次,我会赢你的。”
石青直接把这话忽略了,扬声高叫:“祖凤。几头猪不够,再送十石麦粟。”
祖凤一个趔趄,慌慌张张地跑掉了。
既然有人请客,缺吃少粮的征东军自然不会客气。为伤兵检查了伤势,安顿下大部,石青带上征东军大小人物,包括赵谏、伍慈、周方、耗子等三十来人,浩浩荡荡前去赴宴。
作陪的主人只有五位;三位大督护,两位领军督护――子弟骑督护祖凤、步兵督护赵不隶。看到石青一大群人,五人主人非常沉得住气,默不作声地让亲卫多加矮几草席。惟有韩继哈哈大笑,爽快地说了句“征东军人才济济啊。”
石青谦逊着,率领众人就座,把诺大的中军帐挤得拥挤不堪。
三义军步兵督护赵不隶在麻秋屠军中任过都伯,虽然只是个统带百人的兵头,在三义军中却颇受重用。赵不隶在禁军呆了十年,军中见闻多少知道一些。一听说征东军主力是高力士,立即对石青等赞誉有加。
军中之‘士’,不同于‘卒’。‘士’是武官或者兵头。高力士有称号,比一般的‘士’高上一等;眼前这些人更是高力士中翘楚,自然会受到赵不隶的敬意。
赵不隶介绍了一番高力士,随后石青说起征东军起兵事由,当听说征东军人马多达十余万,从关中杀到荥阳,接连苦战四个月时。三位大督护再次对征东军刮目相看。
杯来躇往,石青对三义连环坞也有了更多了解。
三义连环坞以长阳堡、长信堡、长睿堡为核心,加上十三个附庸小堡,共有十六寨,三万五千人丁,近万青壮,常备兵六千。坞堡遍布谯郡淮河一线,势力范围上千里。
酒过三巡,祖胤举杯道:“见到征东军,方知世间好汉在所多有。三义连环坞井底之蛙,以前小觑了天下英雄;故此,老朽决意回转谯郡,重整军备。临行之际,想问一下,征东军欲何去何从?”
想走?难道回转谯郡便会安然无事?石青心中一沉。
未等他做出回答,祖胤又道:“征东军若暂无去处,三义连环坞愿帮征东军在谯群建一村寨;自此,三义连环坞和征东军休戚与共,同进共退。毒蝎将军意下如何?”
这话拉拢的意味极为明显,但仍让人心动。石青沉吟间,忽地感受到一道目光盯过来,循着感应看去;只见祖凤垂目静坐,面如止水。只是手中杯、躇僵在空中微微摇晃,道出了主人的心思。
最难消受美人恩。。。
苦笑一声。石青端盏而起,迈入大帐正中心,从三位大督护一举杯,谢道:“三义连环坞盛情款款,毒蝎代征东军上下多谢了。”
仰首饮下美酒,一抹嘴,他语气一变,咄咄逼人道:“赌斗胜负已分。三位依然不信毒蝎所言?三义连环坞危在旦夕,三位依然未觉?”
祖胤眉头微蹙,淡然道:“老朽信了将军,已知悍民军厉害,非三义军正面能够相抗;故此,意欲回转谯郡,依寨而守;悍民军再强,不过三千五百人,能奈何得三义连环坞?若有征东军相助,散佚连环坞更是稳如泰山。”
石青一愕,祖胤之言有些道理。只是与自己的计划不符,征东军也不能跟了三义连环坞。思忖了一下,他斟酌道:“悍民军虽只有三千五百人,但豫州兵呢?与悬瓠城关联的世族农庄呢?一旦张遇取下悬瓠城,将这些势力收拢理顺,聚集一两万人马轻而易举。那时,他挥师东进,凭借万余青壮,三义连环坞守得住十六个寨子,上千里之地?另外,我要说明的是。征东军主力不会留在淮北,与三义连环坞共进退。”
“啪嗒――”一双筷箸掉落几上。
祖胤眼睛眯起,似乎没有为日后担忧,泰然道:“毒蝎将军,以老朽看来,你等处境不差;一时粮草困厄,岂能难倒两千拿刀之士?何况前有张遇招揽,后有三义连环坞相请入盟。为何你将这些一一推却,一力促使三义军和张遇决战?请问,你究竟意欲何为?”
这老家伙武事不成,心思还是有的;看出蹊跷之处了,看来不说实话不行。
“因为,我需要悬瓠城的物质,装备志愿兵,建立征东军民部和义务兵的村寨。我还需要三义连环坞稳如泰山,让征东军的村寨得到庇护。因此,我要破张遇、破悬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