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拿着斧头之一的年轻男子闻言更生气了,直嚷嚷道:“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未必就是好东西,说是能庇护我们,我看啊,村里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情,肯定是因为这棵树!村长,我们都尊敬您是一村之长,但如果您要是继续拦着我们砍树,不准我们救孩子的话,也别怪我们了!”
那些村妇们也都连连附和道。
老村民们闻言,无奈的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一个个的垂头丧气的离开,像是都放弃了。
而老人们的这做法,顿时让还在坚持不砍树的赵村长进退两难——明明前几天村里人一起商置老槐树一事时,这几个老人还口口声声的拍着胸脯说是站在赵村长这边,结果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这些老人就出尔反尔了,还让赵村长下不了台。
王捕头见状,也不想失去闹大,便主动上前为赵村长打圆场。
但现在大部分的村民都听不进劝了,因为老槐树这事拖的太久了,但赵村长不仅没有解决的办法,又不准他们报官,又说神婆道士那些驱邪的招数都是骗人的把戏,不能当真,让他们最好也别找啊什么的说这些风凉话。可是,医馆的大夫把脉了半天,没瞧出什么毛病,就只让他们带着孩子回去好好歇着。
可现在这么多天了,孩子们都还没好,他们愁的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跑来把老槐树给砍掉。
不过,村民们可以不给赵村长面子,但是王捕头出面的时候,众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却都不敢不给王捕头面子,只好道:“算了,我们给王捕头这个面子。那我们再等会,让你们商量商量。”
说着,自作主张来砍树的五六个村民们便拿着自己的斧头走远了一点,他们刚一走,那些村妇们也就都散开了,似乎也有什么话要聚在一起说。
宁隐拉了拉左无寻的衣袖,交代道:“我去那边瞧瞧,你盯着老槐树,暂时别让人砍了。”
‘好。’
左无寻看着宁隐阔步离开的背影,垂下眼眸,好一会之后才上前,听着赵村长唉声叹气的与王捕头抱怨的话。
宁隐直接回到了村头,先前在村头这里磨豆子的几个村妇都不在,但是那几个小孩却还在地上玩着石子,宁隐走过去,从手袖里掏出一小包的甜糕,他是专门买回去给家里的两个小家伙的。
小孩子们欢天喜地的谢过宁隐,便坐在地上,一人一小块甜糕,小口小口的吃着。
宁隐见他们吃的开心,嘴角弯了弯,故作随意道:“问你们一件事,我听闻你们村里现在有几个孩子每天晚上都爱到村尾的老槐树转,村里的人好像说他们是中邪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孩子们都没什么心眼,再加上有宁隐给的甜糕,便抢先的一五一十的说了一一大概十天前,他们村几户人家的孩子就开始每天晚上都到老槐树的周围转,还嘀嘀咕咕的对着老槐树念叨什么,大人们发现之后拉他们回去,但他们怎么都不肯回去,就算被拉回去了,只要长辈们不注意,他们又跑出来。
但那些孩子的变化都只在晚上才有,白天的时候非常正常,没什么特殊的,只是那些孩子都对自己前一天晚上做的事情都忘记了。
宁隐又问:“你们村长为何不准把这件事报官?而且,他们好像也不准你们村的人找什么道士神婆驱邪。”
这几个孩子都不知道了,摇摇头,不过有个孩子不小心听到自家父母的对话,他知道,直接就说了:“赵村长他一直跟大家说这是病,不是中邪,大家问他是什么病,他说他又不知道,所以……呃,不好意思哦大哥哥我不记得了。”
宁隐笑着摸摸他的脑袋,道了一声没事,正要离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婆婆提着个菜筐从村外走进来,路过的时候还特意多瞧了宁隐两眼,浑浊的双眼却似乎闪过了一丝异样,但却什么都没说,径直的离开了。
宁隐站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老婆婆离开的背影。
等到他再回到村尾的时候,赵村长已经跟王捕头商置完了,老槐树暂时先不要砍掉,因为赵村长坚持那几个孩子只是得病,并非是中邪,更不是什么中毒,所以村民们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但王捕头还在,不好闹得太僵,只能暂时先走人。
不过估摸着这些村民肯定会找时间再来砍树的。
王捕头继续套赵村长的话,但是后者冷静下来之后也理智了许多,话里话外都不太想让王捕头多管闲事。
王捕头也气了,他可没什么闲情逸致来陪这赵村长三番五次的打哑谜,他正要发火,却听到宁隐突然开口道:“之前捕快们来这里带走罗小舟的尸身时,我在老槐树的周围发现了勾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