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抱到榻边脱了鞋袜,正好青草也端了热水,问道:“可要请御医?”
高景皱着眉只是摇头,想是昏昏沉沉了,贺兰明月略一思忖:“还是请吧,殿下在发烧。”青草听后,忙不迭地跑走。
他搂着高景,厚厚的锦被遮到高景胸口,倾身拧干了毛巾给他擦干净一身冷汗。敞开的衣襟,贺兰明月摸了一把,身体和额头一样烫得吓人,料想还是今夜受了风寒,又不知他与皇帝后来说了什么……
关于西军和那场谋反,贺兰明月听了个大概,尽管是皇帝亲口所述,他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不是这样!不全是这样!”
贺兰打定主意,若高景要告诉自己,那就随便听听,若高景不说,自己也不会主动提。他虽不平,可要待在高景身边就势必有所舍弃。
只是他想再赌一次,舍弃去追求真相,能换来高景的心吗?
“明月……明月?”高景迷糊地喊,贺兰明月握他的手,口中轻声地哄,听他继续颠三倒四道,“我……好冷,父皇……父皇走了吗?”
贺兰明月哄他:“陛下走了,只有我在。”
听了这话,高景握着他的手蓦地收紧,好似受了极大的刺激:“你不要走!”
贺兰明月笑着亲他的额角:“殿下,我不会走,死了也会死在你身边。”
“什么死不死的……晦气。”高景小声骂了一句,抓住他,“我带回来那盏灯,你明天给晟儿拿过去,叫他别让母后看见。”
“嗯。”
“好冷……你再抱我抱紧些。”
“再紧你要喘不过气了。”
他们像一对眷侣,躲在黑暗里说絮絮叨叨的情话。每次都像从白天偷来一点夜晚的缱绻时光,贺兰明月摸住高景的十指同自己相扣。
他不知道高景的煎熬,快被臆想中的甜蜜淹没。
“我愿为你死。”
“杀了他,你才是太子。”
两句话不停地在脑内交叠,高景神志不清,感觉有个人一直护着自己,但皇帝的目光却让他浑身都冰冷。
高景体力不支,最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