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手中还拿着书,看见闻严竟然丝毫不意外,只是上下看了眼闻严,而后说道:“来了。”
这是……路从期的妈妈?
闻严六神无主的嗯了声,轻飘飘的抬起步子走了进去。
闻严听路从期说过自己母亲,说她是幼儿园教师,性格恬静温柔,会唱儿歌,他很喜欢其中一首小白船。
然而他现在看着眼前消瘦的有点可怕的徐秋阅,有点想象不到她在小朋友面前唱歌的样子。
“阿姨您好,我是……”
别看闻严人后满嘴跑火车,到了人前怂的比谁都快,这会儿拘谨的站在徐秋阅面前立刻从善如流的说道:“我是闻严。”
徐秋阅背对着闻严往里走,因此看不见什么表情:“闻国朝的儿子?”
而后她转身坐在躺椅上,将毛毯盖在腿上,似乎感觉到冷了的,对闻严轻轻笑了下,轻声说了句:“帮我把窗户关上。”
应该是不经常和人说话的缘故,徐秋阅给人的感觉反而是很强烈的疏离感,像是一幅不太真实的画,整个人甚至连带着给人的五官都是轻描淡写的。
闻严走近阳台,看见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暗蓝色的大海,月挂苍穹是唯一的一抹亮色。
海风吹在皮肤上针扎似的冷,他忙关上窗户,却听见徐秋阅在身后说道:“这片海跟闻国朝殉职的是同一片海。”
闻严十指抓住玻璃,却只在玻璃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他一时半会儿盯着那片海,忘了身后的人。
这其实是提醒了闻严,却也仿佛是将闻严一直包扎良好的伤口硬生生撕开。
好像那块伤口,被周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人,他们掩盖也好,真心包扎也罢,都没有让闻严去看那个伤口本来的样子。
徐秋阅就是那个毫不留情撕开那些包扎的人,于是闻严终于得以看见那道伤口本来的面目。
“阿姨我……”
徐秋阅翻了一页书,却突然问:“从期他还好吗?”
“……”
闻严长吐了口气,活动着自己早已僵硬的表情转过身说道:“挺好的,高三学习有点紧张,他每天睡的很晚。”
徐秋阅点了点头,干黄稀少的头发垂下,她十指细瘦,加上皮肤白的缘故,几乎不见血肉,只有手背上几道刺眼的血管青筋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明显。
卷二:第四十一章
“孟施让你过来,无非就是让你看看我的处境,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闻严一时找不着北,徐秋阅整个人的表现不喜不怒,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漠。
闻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徐秋阅的确没有什么要告诉自己,只好冲她点头致意:“那阿姨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