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尚还为从惊疑中反应过来,就见路从期又抬脚准确去追,被栾冰眼疾手快的拦住,气的她也跟着咬牙切齿:“你干什么?!没听见他是怎么说的吗?!”
只听见路从期几乎怒吼出声,被拦着也不管不顾的想要抬脚去追,挣动的动静大了倒像是小孩子不易不闹的在大人怀里打闹一般的无助:“我爸不是叛徒——他不是叛徒!”
“你冷静点!”
积压多年的怨郁连带着被刺激的情绪一并迸发出来,路从期眼睛通红被栾冰和金硕两个人紧紧拦着根本动弹不得,他像是脱离樊笼和桎梏的野狼,对着所有人终于露出了獠牙,他龇牙咧嘴几乎要把心里的恨幻化成实质的力量来。
然而他能做到的也只是拼命咬着自己牙,将所有怨愤往肚子里咽,死命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爸到底是不是,这么多年,你看不出来吗?”
卷一:第三十章
他看不出来吗?
路从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挣脱两个人的桎梏,哑着嗓子问道:“对方是哪来的人?警察那边的?”
金硕眯着眼睛,强压下自己心中的不满。
路从期说着话,好像自己不是警察那边一样。
“不太清楚,他回来是找什么东西的吗?难不成是闻严……”
栾冰突然想到了闻严冒着危险也要返回去去捡的那本笔记……这个细节她还没来得及告诉路从期。
然而她却敏锐的觉出,路从期此刻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这里,便压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深夜街巷冷清,昏黄路灯下,路从期不堪重负的蹲下身子,少年人的身形蜷缩在灯影下,影子也跟着缩成小小的一团,再也虚张声势不起来。
这么多年路从期时刻提心吊胆,夜夜都能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嘶吼。
该去找心理医生的人,其实是他。
从那天的周四开始,路从期再也不敢回家。
可路祁聪就一直坐在客厅守着一桌外卖等着他。
他学的一手重油重盐的缅甸菜,路从期吃不惯。
这个人小心翼翼的,儿子晚回来也不敢打一个电话询问,就只是坐在客厅听着外面脚步声干等着。
就像是今天一样。
金硕和栾冰将路从期放在小区门口,临走前栾冰特地摇下车窗冲他家努努下巴:“回去吧,他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