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月衣蕙质兰心,心思细密,冰雪聪明,尤其在道心法理一方面,有着极深的造诣,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能理解常人所理解不了的原理。
她之前之所以能一下子抓住匡谅的弱点,并不是胡乱蒙的,而是经自己的眼,由自己的心,分析出来的。
而且,匡谅一向沉稳阴郁,被说出心病之后,立时就暴怒,使她更确定了对付匡谅的突破点。
任是他舌灿莲花,如何吹嘘自己的法道,她都一概无视,打算一门心思抓住他的弱点说事。
“匡谅老贼,你说这许多,无非是想掩饰自己必然会死于天劫的命运,自欺欺人罢了!”
涂山月衣冷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尽管与我们动手好了,就算你侥幸能胜得过我们,过不了多久,你寿元将尽,大限到来,再也无法压制妖元大劫,最终还是尘归尘,土归土,魂飞魄散的下场……”
匡谅面色铁青,冷哼一声,故作沉稳的说道:“月道友啊月道友,你虽然貌比天仙、美艳无方,但也就是生了一具好皮囊而已,实则是草莽,没有一点儿真知灼见,说来说去都是信口雌黄,恶意诋毁罢了!”
“我道心坚定无比,所修无情天道又是一条通天大道,将来渡过妖元大劫根本不在话下,立地成圣都是必然的事情,岂会因为你的一番无知言语、妇人见解,就动摇了心境呢?”
“可笑,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师弟你说,这人可笑不可笑?……”
涂山月衣伏在林成的身后,笑得花枝乱颤,似乎听了一个好听的笑话一样,有意对着林成调笑着说道。
“呃……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林成暗自准备着神通,只觉背后美妙舒爽,连心上都是痒痒的,干笑一声,随声附和道。
匡谅被气得七窍生烟,森冷的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小贱人,不知羞耻的小yin妇,你笑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即将命归我手,居然还笑得出来?”
涂山月衣也不敢太过刺激匡谅老贼,免得其恼羞成怒,忽然发起攻击,令林成猝不及防,反为不美。
她见时机已经成熟,开口说道:“匡谅老贼,你蝇营狗苟三百年,到头来必然是一场空,明明知道自己必将陨落,还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会渡过天劫,甚至幻想着立地成圣那种不可能的事情,这难道不好笑吗?”
“你那所谓的无情天道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笑话中的笑话,你既然修持这种因参考天道造化而得来的法道,那便是一个以天为尊的妖尾士,理应顺天而行,方能得天造化,登上天梯大道。”
“然而,你的所作所为,有哪一件是顺应天理的?又有哪一件不是违背天道的?你既以天为尊,却又妄行逆天之事,这是哪门子的修行法道?试问世上可还有比你更愚蠢的妖尾士吗?”
“你口口声声向天看齐,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阴邪丑恶之事,一次又一次的亵渎天道,侮辱天理法则,蔑视纲常lun理,实在不容于天地之间。”
“孰不知,你以天为尊,天却视你为毒瘤,正待你渡劫之时,降下无上天威,彻底将你打灭!”
涂山月衣字字诛心,每一句话都直刺匡谅的心魂,把他整个三百年修行之路都说成是一场笑话,简直可以说彻底颠覆了他的人生。
“你……你这该死的贱人……无耻yin妇……你……”
匡谅的面色早已由铁青转为了苍白,两只老眼里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似乎在他的眼中,天都被翻过来了。
“哼!我从小受圣人教诲,读书近百万卷,参悟世间万法,解读天道至理,还从未见过你这等既可笑又可怜的妖尾士,也从未听说过你所修持的这种以天为尊却又亵渎天理的法道,实在是可笑,可笑至极!”
涂山月衣毫不留情,娇艳的口唇几如刀剑一般,把匡谅老贼说得哑口无言,根本无以反驳。
林成哪里能料到,平曰里文静娴雅、不喜多言的师姐,口才竟如此的厉害,着实为之纳罕不已,喉咙一滚,暗暗叹道:“我的天,师姐这是要骂死人的节奏啊!”
他的神通其实早已预备好,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施展出来,所以才让涂山月衣尽力与匡谅老儿辩论,没想到结果竟如此喜人,简直要直接凭言语取胜了。
不过,匡谅毕竟是三百多年的老怪,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生死艰险,心智坚若磐石,绝不可能被轻易的摧毁信念。
在此关键时刻,林成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匡谅的身上,丁点不敢大意,打算一旦时机到来,就不顾一切的拼力一搏。
匡谅脸色灰白至极,整个身体微微打颤,就连两手结的法印都是抖动不已,精神紊乱,胸中气血翻滚,一口气压不住,“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狰狞的血雾。
“最强防御!”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林成抓住机会,立即就施展出了蓄积已久的神通,浓郁无比的黑色光华霍地从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瞬间就把自己和涂山月衣淹没了起来。
“极乐印!”
与此同时,涂山月衣也毫不犹豫地施法,召唤极乐宝罐。
“杀!”
匡谅立时就被惊动,遍体涌起腾腾的杀气,两只充血的老眼里满是慑人的凶光,大吼一声,按印施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