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黑了。
原来我在这。
总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发呆,没想象的难过,也没想象的容易忘记,生活依旧平淡且浑浑噩噩。
同行出来的顾少轩见此情况,不由按耐住心中的愠怒。看不出穆斯年反常的大概只有他自己了。
“让开,我来煮。”顾少轩从穆斯年手中抽出杯子,扭头从橱柜里取出精研咖啡粉。
“嗯。”穆斯年轻轻点头退到一边。
只见他熟练的打开挂式咖啡机,在咖啡滤盖内舀入水平线高咖啡粉,手指有魔力般侧敲滤盖,便使咖啡粉均匀分布。随即将滤盖周边的咖啡粉清理干净,锁上滤盖,设定时间为25秒。
咖啡机“嗡嗡”的运转开来,顾少轩手也缓缓停顿下来,说道:“你也回家吧,都在办公室待了几宿了,至于吗?”
冷不丁的一句,穆斯年却清楚顾少轩的意思,令他有些手足无措。
揉揉酸痛的后颈,他装傻避之不谈:“老板免费加班,这不是很划得来吗。”
“咕哝咕哝、”咖啡的香气四溢,如同顾少轩最后一丝理智,跟着沸腾起来:“效率没效率、质量没质量的光窝在办公室不合眼,除了能把自己身体搞垮有什么好处?”
刚到茶水间门口、准备取包下班的小夏听见动静,脚步一顿,进不得退不得,只好闪到门后,偷瞟里面的情况。
“回去吧,跟伯母说清楚,她到现在都以为你和那女孩在外出差,你能瞒一辈子吗?”憋了许久的话像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气说出来,足见此时的他有多怒其不争。
日光灯下,西装挺拔的身影难得露出几分颓唐,看得颜狗小夏又激动又心疼。
穆斯年越过他,接了杯咖啡。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瓷白的杯子里盛满了黑棕色的液体:“给我点时间吧,她没有一点预兆就离开,我大概短期内无法释怀了。”
“大半个月了还不够?”顾少轩狠啧一声。
开始他不当回事是因为穆斯年向来拿得起放得下,还以为给穆斯年一点时间就能自我愈合,那知道这次“病情”恶化了?
一摸口袋两手空空,顾少轩才想起最近戒烟,心中烦躁更甚:“时间我给,这状态你还得持续多久?”
穆斯年抬起手机,壁纸赫然是桑葚那张趴在窗边的背影。这时才发觉自己跟她连张合影都没有。轻抿一口丝滑苦涩的咖啡,他道:“谁知道。”
通讯录第二个便是桑葚的联系方式。总在安慰自己偶尔打个电话没什么不妥,又不愿打扰她的生活,害怕她过得好,更害怕她过得不好。踌躇这么久,最终的决定还是放弃。
头一次觉得优柔寡断的自己那么令人厌恶。
顾少轩本就不是什么细心体贴的人,再次被穆斯年反复拉扯的模样气到:“差不多就得了,先不说你们才相处几天,人小姑娘回家人身边不是挺好的吗?”
小夏叹了口气,从门外走了进来,状似不经意的挤开顾少轩,往自己杯子里倒了杯咖啡,丢进两颗方糖:“顾先生,您泡咖啡的技术越来越精进,全虐我这个秘书啊,要不您来当秘书我当总监好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嫌顾少轩多事,管了不该管的事。
“是挺好,我该为她开心。”穆斯年喃喃。道理都懂,但心情又不是说收拾就能收拾好的。
“这表情可不像开心。”小夏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从储物柜里取出包包,从中抽出一份资料:“喏,这是整理好的实习生名单,你要是真睡不着就看看吧。本来是我要带回去看的。”
穆斯年接过,随手翻了两页,顿时被其中一份简历的名字所吸引:“刘缦凌……?”
〖我叫刘缦凌,有着时常小吵小闹但安逸和谐的家庭,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25岁单身女青年,目前正处于离职待业的状态。唯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我对25岁以前的生活毫无印象。
由于大学主攻的是游戏开发与设计,就业选择上自然而然的倾向于游戏开发公司。好笑的是,我对游戏半点兴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