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菩提又厉声,我说出去!
他只能落魄地转身离开,捧住一颗颤抖恐惧愧疚,又七零八落的心。
是他,把菩提变成了这样。
是他害了菩提。
那晚过后,仓雾不敢再抓着她不放。
他也不知该用怎样的神情和语气和她说话。
就这样在盛夏的天气里,冷冰冰地过着时日。
很快,突如其来的战争在当地爆发。
大沧野心昭然若揭。
他们何止要三座城池,他们是要整个西巫国!
敌军的铁骑踏上这片土地,轻而易举攻占下一座又一座城池,短暂的休养使他们一鼓作气,再也不需要犹豫。
听说首将竟然是新上任的少年将军,封狼居胥,建功立业,何等风光。
可绝望却蔓延在了西巫国。
仓雾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细软,准备带殷菩提逃到邻国避难。
可她一动不动坐在桌边,守着壶冷茶,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师父,西巫皇宫传来信旨,要我回宫。
仓雾同她对视,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却怒气横生。
你在说什么?你看不出来吗?如今战事告急,西巫马上就没有了!皇宫中的诸位贵人尚且不能自保,这时候要你回去?
殷菩提倒是不意外,轻飘飘道:我本就是西巫的公主,国难之际,没有逃的道理。
仓雾:小徒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殷菩提十分冷静,我知道。
不是这样的。
她不是西巫的公主,她只是自己的小徒弟。
仓雾蹲在她身前,大掌包裹住她的手,殷菩提要躲,他只用力,怎么都不肯松开。
菩提,求求你,和师父一起走。
他几乎低三下四,师父不能没有你。
殷菩提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他,倒是生出些饶有兴致,她歪了歪头,师父,你是在愧疚吗?
愧疚你一回来就引诱自己徒弟和你做尽丑事。
还是愧疚你身为师父却爱上了自己的徒弟?
你帮我沐浴时,想的是怎么在我身上肆意驰骋,还是别的什么?
她呢喃着:师父,再和你待在一起,我恐怕会疯的。
没有人说话,室内空旷寂静。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又轻轻说道:放我走吧。
两人本来就应该分道扬镳的。
在一个寻常的日子,谬误山上的师徒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殷菩提只收拾了最简单的行李,来接她的是一位地方官,只是如今城里到处都是大沧的士兵,他躲在不知道哪个小宅子里。
殷菩提决定先去豆腐铺子和万晓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