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看见你和易矜上床。他体贴地帮我揉屁股。
我发出类似猪崽的哼哼声,靠着他的肩窝回:不会让你,看见。
你可以试试。他轻笑。
事先说明一点,我并不怨恨我的班主任(她外号叫魔王),我只会讨厌她。我讨厌人的前提是那个人令我感到烦躁,对我很不好,譬如林盛。如果升级到动刀打怪,譬如关越歆和易矜,才算真正恨一个人。我暂时没想过干掉魔王,她太高阶了,要轻而易举地战胜有点难。
蒋慕然说他这段时间要学习,蒋文暨开始盯他了,下周末见,临走前按照惯例捏了捏我的胸,我好想揍他。学生的生活是枯燥的,家是乏味的,而小孩的人生就在这两者间徘徊,和蒋慕然做爱时我是大人,没有蒋慕然时我又变回了小孩,我常常不知道该干什么,就望着花园发呆,直到林盛身披夜色回家,我会出于礼貌等各种原因和他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唉,总之因为蒋文暨这个老油条,我两个星期的快乐消失了。
怀着死掉的心情我推开门走进教室,魔王腰间戴着教务处批发的黑色小喇叭讲话(我们班的话筒经常要报修,估计是老师喷的口水太多失灵了),我每向前走一步那劣质扩音器就哔哔乱滋,吵得全班同学捂住耳朵对我翻白眼,一群小可爱们。全班只剩下易矜身旁的空座,那狗崽正趴课桌上不认真听讲(好他妈牛逼),窝在后门角落,缩成朵美丽刺眼的白莲花,一头黑发柔得跟抹了蜜一样。我停下,小可爱们的视线也跟着停下。我敲了敲面前女同学的桌角,要她换个座。
林筱你想干什么!魔王恰逢年龄事业分水岭,犯了狂躁症似的吼我,虽然她才三十而立,无婚嫁,没人教过你上课不能迟到、不许随意走动吗?!现在立刻给我找个空位坐好!
诶,我不,气死你,我抱起臂不屑地挑衅她,眉毛一斜一斜的。教室前排的何时佳横着大拇指往脖子上一抹,用口型规劝我不要再找死了。我淡淡收回目光,易矜已经直起上半身隔岸观火,抿着唇不安地抠挠自己手指头,我朝他胜券在握地笑了一下:同学,你到底愿不愿意换?
魔王脸色青紫交加,一推嘴边的小话筒,要过来撵我。那同学瞄了眼易矜,尴尬地低下头蚊吟:愿愿意啊。
那换吧。
那女生的同桌低声骂她:喂,我不想和她坐啊,你有病吧。
魔王肯定也听见了,她蹙着眉刚准备说什么,易矜突然站起来,我勒个大操,我吓得一惊,不受控制对他尖叫,你他妈给我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易矜于是闭嘴了。
卧槽她疯了吧!好恐怖啊!
你说她脑子是不是真有毛病,一受刺激就
别说了小点声
有人拿手指抵着嘴唇嘘个不停,此起彼伏,搞得我好想撒尿啊,别他妈嘘了,然后全班就又异常默契地安静下来。这下轮到易矜发言了,他漆黑平静的双眸定定望向魔王,像包藏黑魔法的水晶球漂亮又邪恶,用着跟去年前年一模一样屡试不爽的理由:老师,我认为林筱可能会影响到其他同学,我有跟她同桌的经验,也有能力辅导她的功课,她适合跟我坐在一起,我可以帮助她
魔王被易小鬼的黑魔法打败,想也不想同意了,指挥我赶紧落座,大家位置都选好了要换等下次吧,谁让你迟到的,早点来就没这么多事了,以后记住了啊。我他妈气得胸口疼,肺要气炸了,转头不知道踢了谁的课桌泄愤,那人深痛恶绝地说我是个没教养的婊子,我一看是胡沁,便笑嘻嘻地扮鬼脸夸她骂得好,反弹反弹,你才是没教养的臭婊子。
易矜眼里闪着泪光想伸手牵我,被我避开了。魔王返回讲台继续发表她的长篇废话,我犯困打了个哈欠,他谨慎而小心地抚摸过我侧脸,手指的触感极其坚硬冰冷,仿佛缠绕着数条不近人情的毒蛇,攀紧了我的皮肤:
筱姐,你早点过来不就好了
怎么?摸也摸了,现在还想当着他们的面干什么?
他的指腹颤抖着碰上我的唇、耳垂和后颈,压抑着绵软的嗓音问:
筱姐你为什么只喜欢他?为什么不爱我?
因为蒋慕然比你大呀,他什么都比你大,跟他做爱我简直要爽死了,可只要一想到那个人是你我就恶心得想去死。我轻轻笑了一下,易矜,我觉得你恶心到让我想去死,你这个恶心的贱人。
不可以!筱姐要爱小矜。
他双手捧起我的脸,落下泪,用唇含住了所有残忍偏激的话,我感受到他满腔的痛苦和欲望,这种变态虚伪的执念像是一座无法搬移的高山,日晒雨淋反倒愈加坚固不摧我靠我靠我靠他妈的吓得我心脏要跳出来了,这个死变态啊啊啊啊啊教室内公然强吻!老师我举报他!我以发射斯派修姆光线的姿势狠狠谴责他!哔哔哔!咻咻咻!
林筱!你在干什么?!
哈?
去外面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