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时看着短信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心里多少有些疑虑。
能给尤时纠结的时间很短,婚礼在一周后,梁初提前打来了电话,让尤时务必赏脸,尤时自知逃不过,便破罐破摔了。
因此许新意在尤时这白吃白喝一整个假期的计划被打乱了,一周后,两人登上回H省的飞机。
在车站和许新意分别,两人各自乘坐不同方向的动车,许新意回县城,尤时去市区。
夜晚七点过半,尤时抵达市区。
婚礼在市区的某酒店举行,梁初这场婚礼办得豪气,早已提前为亲朋好友们定好酒店,尤时当晚在酒店住下了。
以程刻和梁初的关系,尤时大抵也能猜到,遇到程刻是必然的事,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距上一次见面也才堪堪半个月。
梁初没时间招待客人,尤时独自去前台拿了房卡,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不一会儿,电梯门打开,尤时猝不及防,和里头的人打了个照面。
对方眼睛亮了一瞬,面对面站着,一时间两人都忘了动作。直到电梯即将再次关闭,程刻才按下按钮。
尤时与他擦肩而过。
程刻愣在当场,电梯缓缓合上门,又缓缓上升,他缓过神来,在酒店门口跟梁初碰上面。他下楼就是给梁初做苦力的,见到梁初,程刻脸色有些不自在:你怎么没说她会来?
梁初愣了一会儿,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是谁,一时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还惦记着呢?
说完又补了一句:老同学,这可有点伤人自尊了啊。
程刻面无表情:老同学,你老公还在。
梁初:
第二天,尤时睡到自然醒。她不是伴娘团,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嘉宾,因此这一天无所事事,醒来用平板处理了一下工作,再和临时召回来的兼职交代完事情,她下楼去吃早餐。
酒店的早餐种类丰富,尤时看了一圈,拿了份豆浆油条,南瓜粥还热乎,她也捎上一份。
刚坐下就接到了梁初的电话,问她在哪,尤时咬着油条说在二楼餐厅。对方答知道了,一副要来找她的架势,可这个点新娘子不应该正忙吗?
那头挂了电话,尤时的疑问还在嘴里嚼着,没多久,对面坐了个人。
她正在吃粥,吃了一半开始后悔自己拿多了,但她惯常不爱浪费,所以慢吞吞地继续吃着。
对面来人,她只抬头看了一眼,便重新低下头去,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送粥。
程刻知道她那点胃口,典型的眼大肚小,看她吃得勉强,便说:吃不下别吃了。
尤时没回答,甚至没抬头。对方抓住她握调羹的手,想起她吃饭的习惯,无奈道:给我吧。
抢不过他,尤时任由他把自己吃了一半的粥端了去,三两口就给解决了。
从来没有人吃过她吃剩的东西,甚至父母都没有,程刻却总是做得自然。尤时看着他低垂的睫毛,想起过去很多次刚开始是她总爱把吃不完的食物硬塞,三天两头积食胃难受,后来程刻便抢她的剩食,她抢不过牛高马大的男人,干脆由他去了。
程刻好奇过,毕竟她以前可不是胃口这样小的,尤时听了,只轻描淡写说是饿的。
实际上刚上大学那会儿,好不容易熬过水土不服,尤时的大学生活却过得紧巴巴。家里是给不出钱的,她也不敢问,赚的钱缴完学费和一些杂费所剩无几,她每天做着算术题过日子,生怕花多两块钱会影响接下来的生活。
长期的饮食不规律和膳食不均衡使她暴瘦,林纪宇抽空过来看她,难得板起脸把她臭骂了一顿,二话不说给她的饭卡充了一笔钱。
那笔钱几乎帮尤时熬过了一整个学期。
人在迎州的时候常常想起程刻这个人,回到家里来,倒是想起更多生活在这里的人了。
在想什么?程刻坐在她对面,看她思绪飘散的样子。
说实话,尤时并不想和他明确分道扬镳后还坐在一起相互寒暄,可她是来参加婚礼的。按以程刻和梁初的关系,他会来参加婚礼是必然。
尤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她平静道:想明天早餐吃什么。
这也是实话,她许久不回这里,倒也没什么让她惦记的,除了几道特色小食。
眼大肚小,程刻想笑话她,转而想到他们现在的处境,话锋一转:我以为你不会想和我说话。
我们之间有过真正敌对的时候吗?她语气平淡,全然释怀的样子,程刻听在耳里,却没有很轻松。
他不想要她的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