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白玉堂这时已经起身拿着酒壶走到了谭知风和徐玕面前:“都去了那么久,该说的话,还没有在林子里说完吗?”
他笑着靠近谭知风,假装从谭知风发髻间取下了什么,谭知风一瞧他指尖捏着几根草叶,马上红着脸道:“这、这不是……”
“这是白大哥刚才就拿在手里的!”灼灼在一旁大笑:“你上当啦知风!”
“好了好了。”白玉堂挽着谭知风的手拉他坐在了树下,对他说道:“’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野僧。‘这郊外遍地花草,怎么能少得了杯中美酒呢?知风,我分给你一点,待我们过几日出了城,只怕你就尝不到这开封的佳酿了!”
谭知风本来想拒绝,一听白玉堂的后半句话,他也拿起眼前喝茶的茶盏,道:“好,我也尝尝。”
白玉堂又拿了两个茶盏,把最后一点酒倒了出来,递给了徐玕和灼灼:“来,咱们喝了这杯,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谭知风没想到他这一去一回,太阳竟然已经渐渐西沉了。这一天过得如此之快,他出城时可真是一点也没有想到。不过,能够把酒馆留给周彦敬的妻子和女儿,谭知风心里觉得舒服多了,也踏实多了。可这也意味着,他们离开开封的那一天,也已经离得越来越近……
天色渐暗,谭知风和大家一起收拾起东西往城里走去。树林里,城门外,人们还在四处游玩,品茶饮酒,看样子,大部分人不等到天黑是不会回去的。和外面相比,开封城里今天空荡的多。他们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到麦秸巷口,却意外的看到了展昭在巷口焦急的踱步。
“你们总算回来了。”展昭一见他们就迎了上来。谭知风从没见展昭如此失态过,他连忙道:“展大哥,有什么事,咱们回酒馆里说吧。”
白玉堂看见展昭那紧张的样子,也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对。果然,谭知风刚打开门把展昭让进来,展昭就低声对他们说道:“边关传来战报,咱们在怀远城打了个大败仗!死了万余名将士,天家震怒,正在召集群臣想办法呢!”
“什么?”“什么!”谭知风和徐玕他们都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谭知风喃喃自语道:“看来,该躲的还是没能躲过去,原本要败的仗还是败了,要死的人还是死了……只是迟了一个月而已!”
“怎么会这样?”白玉堂猛地起身,追问着展昭:“咱们走时,不是对那韩相公一再说过,西夏那几个首领都会妖术,让他不要急兵轻进吗?这次在怀远城外,到底是敌人打来,还是咱们的人主动出击的?”
“具体的战况还没有传来。”展昭叹了口气:“但他们提到,西夏人训练了一支很强的骑兵,攻无不克,战不无胜。我们虽然人多,却完全无法与其抗衡,至于为何损失如此惨重……恐怕,要过几日才能知道。但我想,那几位镇守边关的安抚使大人,经此一役,恐怕都会被降职被贬黜了。”
“事不宜迟,看来我们也要提前出发。”徐玕开口说道。展昭先点了点头:“没错。听说,这次战胜之后,西夏会趁机谋取关中。现在李元昊骄纵的很,如果这时不尽快摸清他那支军队的情况,万一关中失守,那么开封则岌岌可危……”
“那……那我们坐下来商量商量吧。”谭知风把两张小桌拉在一起,让大家围坐了一圈,徐玕把他的打算对众人说了一遍:“……我带着那些人,还有凌儿、裳裳前往西平府,而你们,和知风前往怀远,如有机会,我会去怀远与你们汇合,或者让裳裳去怀远送信。”
“什么?你要去西平府,那是西夏人的驻军所在啊!”白玉堂听了徐玕的话有些惊讶。徐玕则回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位西夏的皇帝,他的来历恐怕很不寻常。他一直在试图利用我的力量来对付我,而且,他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非常清楚,而我们对他却所知甚少。或许只有我去了那里,我们才能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展昭和白玉堂对望了一眼,展昭道:“这个时候,要带那些人出城……我恐怕会有些困难。但若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们做了决定,那么,我现在就要回去准备准备……”
几人凑在一起,认真的商议了起来。天越来越晚,裳裳和凌儿都打起了瞌睡,谭知风只好把他们挨个抱回隔壁的房间,然后再回来继续听徐玕和展昭、白玉堂安排离出城的事。到了快半夜的时候,他们才一起舒了口气:“差不多了。”